自从清溪出现后,卿溪很久没有做过梦了,而现在他从梦中醒来,看着熟睡的蓝蝶儿,眼神复杂。
他答应明天带她去找爹的,现在在荒原边上的一个叫饮水寺的破庙里休息。
卿溪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想起刚刚做的梦来:
石头城里,整齐排列开的房屋与建筑中,一处唯一亮着光的石室内,卿溪(梦中的第一人称视角)正坐在石桌边上扶着额头,一位身穿淡蓝色的女子走了过来对卿溪说。
“叫了你几百年了哥哥了,朝夕相处这么久,她还是只认她的云梦泽,真是没良心。”
卿溪把女子让到旁边坐着,说道。
“我本来就是她哥哥元神的转世,现在有更适合成为云梦泽复活的转世出现了,我自然就没有价值了,可是我还想陪你到老啊。”
卿溪苦涩的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女子温柔的抱着他,在卿溪的肩头也无声的垂泪。
女子带着哭腔说道。
“要不我们跑吧,能在一起多久我都愿意。”
卿溪不说话,拍着她的后背,良久,卿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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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
卿溪采药回来,看见桌子上的女子七窍流血,癫狂似的跑向女子。
“柳容!柳容!”
任凭卿溪再怎么摇晃,她还是死了。卿溪就抱着女子在小屋里哭了一整晚,早晨时,他的头发全白了。路过的村民漠然的看着。
卿溪拿着采药的镰刀喊着,声嘶力竭的叫着冲向村民。
“你们这些恶民!杀人凶手,我要你们世代偿命!”
其中有一个村民走上前递给他一封信,又退了回去。
卿溪看着信,一会哭一会儿笑。哭的让人听着也肝肠寸断,笑得又让人头皮发麻。
……
卿溪治好了村民,悄无声息的走了,五十年后,卿溪又重新回到这个村子,这些年他在外遍访毒师,以人试读,渐渐得了个毒宗的名头。
可他一点也不在乎,走进村里,当年的村民已经是耄耋之年。卿溪夜里挨家挨户的登门拜访。绑着老人和大人,用最狠的毒药毒虫毒术,挨个挨个的用在小孩子,少年少女的身上。
有的皮肉一点点脱落,露出白骨,还在痛苦的大叫,偏偏卿溪用药防止小孩子痛的晕死过去。也防止老人和大人痛死过去。
看着一家家,一户户。在自己亲手制造的恐怖中颤抖,卿溪心里说不出的舒爽,也感到悲伤,越悲伤,越是折磨的厉害。
……
如此五十年一回村,十几代人过去了,那个村庄因为抵御毒宗的报复,苦学医术,竟也以此为名发展成一个小小的国家。被人称医宗。而卿溪又到了该去报复的日子了。
路上被一个少女叫道。
“哥哥,这么多年了,我都放过了你,就不能相处几百年份上,把元神交给我吗?”
卿溪冷笑道。
“哪有求着哥哥去死的妹妹!就算你拥有所有云梦泽转世元神,复活后的云梦泽知道你这么做,是不会接收的!”
少女怒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只要他复活!!我只要他回来!!就算十万三千界所有生灵都是云梦泽元神转世,我也会杀个干干净净!!”
卿溪看着执迷不悟的少女,轻笑了一声,说道。
“好吧,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能不能念在兄妹相称这么久的份上,等我做完一件事再杀也不迟。”
少女漠然道。
“好,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可以给你更好的选择,如果你能成功,就还是你作为我哥哥的元神主。如果不能,你知道的。”
卿溪问道。
“什么选择?”
“很早我就发现他了,只是他的魂境未到四级,你把手中这么多年杀得人的魂灵交给我,然后在图桑广场等他,当他被杀时,我要你出手救他,以我哥哥的模样。然后把他引到你的石头城,如果他中途发现你是假得了,那么他就是元神主,你就去死吧,反之亦然。怎么样?”
卿溪冷哼一声。
“还真是远古老妖婆心狠手辣。”
少女一巴掌打在卿溪脸上。
“哼,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村子里有个叫蓝蝶儿的,就是你妻子,我嫂嫂的转世,你是不是现在能理解我一些了呢?”
卿溪怔住了,久久不能开口说话。
……
卿溪毒杀了那个图桑的村民,他不能容忍恶民的后代做自己妻子的爹!
而后看着一男一女走进了草丛,用毒香从背后迷晕了系好裤裙的蓝蝶儿,就把她带入自己的魂境––石头城里,并用他苦心钻研百年的毒术––醉阎王。一种淡蓝色很漂亮的冰雾,能够在活人身上重生前世,但这是风险极高的毒术,醉倒阎王,前世今生颠倒。
他要复活他的妻子,因为他通过这几天与那个青年接触,他是不可能识破自己的。自己一定能再次成为元神主,少女会再次温柔的叫自己哥哥,妻子会再次拥抱自己。
他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喜悦。
……
当那个青年无情的戳破他的阴谋,他心如死灰,一切都结束了。自己杀了如此多的人,临了却还是做了一件好事,他告诉那个青年的三件事,一定对他是有用的吧,他一定能好好的照顾少女吧。
而自己被暗处的少女戳穿了头颅,倒下去那刻,他试图终止醉阎王,好让转世的妻子好好活着。可他来不及了。
他看着塔顶他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妻子。呢喃道
“我不是云梦泽了,我是萧楚……”
长长的梦境回忆结束了,天边逐渐亮出鱼肚白。
仿佛卿溪此刻的心,他明白了云遥的计划。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也明白了梦中的自己就是毒宗,而毒宗现在与自己的元神合二为一。
明白了自己就是目前的云梦泽元神主。可是以后呢,谁都说不准不会步毒宗的后尘。
“大哥哥,你赢了还是没睡啊。”
卿溪扭头道。
“我刚睡醒,你看远处的山上,有日出,我们朝着那里走,就到了镇上,爹就在那里,我们出发吧。”
蓝蝶儿揉揉睡眼说道。
“好呀,边看日出,边去找爹,可是再此之前你还要做件事。”
“什么事啊?你说。”
“打水洗脸啊,笨。”
蓝蝶儿总是挂着酒窝的笑容,让卿溪无比的沉重。
饮水寺破烂的庙门旁,一方石盘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一滩清水,卿溪打了来。
天刚刚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