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检查，又将卓笙歌痛得出了身冷汗。
待赵医官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拿了那张黑色的胶纸回了诊室。
“少帅。”他将半透明的胶片递到林牧云面前，漆黑的色彩里一节径骨清晰地呈现在胶片上。
赵医官指着骨质上某处对林牧云道：“卓小姐的骨骼健康，因此冲击对她的伤害并不算大，只是小腿骨上因撞击产生出约两毫米的骨裂。”
林牧云却依然锁了眉头。
他的小东西还是受了重伤！
被搂在膝上的卓笙歌倒是对x光胶片上呈现出的骨骼好奇不已，她接过那张“哗哗”作响的硬纸仔细地瞧着，着实想不透为何检查室里那台庞大的机器能穿过层层皮肉直接照像似地把里面的骨头拍得清楚。
“赵医官……好神奇，我，我能看出自己的骨头那里断了！！”卓笙歌亦指了胶片上的一处，兴高采烈地说着，连自己的伤痛都抛诸脑后。
“是啊，这是西学对整个人类的贡献，”赵医官严肃的面上难得地露出笑意，“这台x光机是少帅亲自督办自英国引进的，有了这机器，我们东北军的将士要少受多少罪呢！”
说着，赵医官颇有些自豪地点了下卓笙歌拿在手中的胶片，“能出这种片子的地方，除了我们医院，也只有奉天医学院了，那里的司院长是我大学的同窗，听说他今年打算在学院里也引进一台x光机，作为教学研究之用。”
卓笙歌的眼神中露出难以抑制的惊喜，被汗水濡湿的小脸上，散发出淡淡的神彩：“我、我是奉天医学院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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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新生。”她补充道。
赵医官的脸上一片惊诧之色，他以为这个卓小姐不过是哪家的闺阁少女，得了少帅的青睐，妄想被他收进房里罢了。没想到她竟然考入了奉天医学院这种全华国都公认的淘汰率极高的学院。
“恭喜卓小姐，您真是位才女！”
赵医官由衷地称赞让卓笙歌的小脸绯红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倒是林牧云暗沉的声音打断了赵医官的话题。
“她的腿要多久才能恢复？”
赵医官这才惊觉自己的话，似乎有点多了，连忙收回胶片，回答道：“属下已经让护士准备石膏夹板等物，虽说是‘伤筋动骨需百天’但是，卓小姐的伤用不了这么久，大约一个月便可以下地活动……”
说到此处，他突然想到卓笙歌的双腿并不能行走，于是连忙住了口。
“赵医官，你对离魂症了解么？”林牧云突然开口问道。
赵医官不明白，少帅为何会突然问到“离魂症”的事，不过他到底博学，略加思索就说道：“‘离魂症’是中医的说法，所谓的遇极惊、极怒、极喜之事让三魂七魄离体，其实在西学的医理上叫做‘精神分裂’，归咎成为精神病的一种，这种病症不可治愈，若是分裂人格中有狂暴倾向的，那就非常危险了。也就是，平日里看起来温和可亲的人，可能突然间就暴起伤人，甚至致人死地。”
林牧云明显地感到拥在胸前的软软身体倏然一紧。
卓笙歌自然知道他问离魂症的原因。
原来，自己是如此危险的一个存在呢！
一颗心突突地跳着吊到了高处……不过，这样一个神经异常又极度危险的女人，任谁也不会放心留在身边吧！
想到此处，卓笙歌的心又一下子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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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紧紧抓着林牧云衣襟的小手，也渐渐地垂了下去。
普通人谁敢把“猎心恶鬼”当做内宅的禁脔！
可是，她却忽略了一点。
林牧云怎么会是普通人？他觉查到了小女人心绪的起伏变化，自是知道她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如何远离自己。
“莫说你是瘫子，或是人格分裂症，就算是具行尸走肉，我也会把你留在身边，”凑近卓笙歌白嫩的耳垂，他炙热的气息拂在她颈边，成功地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战栗，“明白么？直到我用够了你。”
“变态！你是个混账！”
他的话让卓笙歌既难堪又绝望，赵医官就站在旁边，他就如此露骨地羞辱她，他就是个恶魔，专为折磨她而转世！
她攥了拳头狠狠地砸向他的胸口，却由此牵动了伤腿，疼得倒抽凉气的同时，落下的拳头便毫无力量，外人看上去倒像极了打情骂俏的举动。
门外，脚步起响起，两名男性护工推着装了石膏等工具的小车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半跪下身体，就想去握卓笙歌纤美的脚踝。
林牧云皱眉，一把将小女人的整个身体都揽进了怀里，对着赵医官道：“没有女护工了么？”
他着实不想让别的男人触摸卓笙歌的身体。
“骨科需要力气大的护工，咱们是军医院，一般骨折的也都是些汉子……”赵医官有些为难。
“让我来！”林牧云也不犹豫，将卓笙歌放在身旁的软椅上，拿过赵医官手中的胶片认真地看了几眼。
向赵医官确定伤处不需要再处理时，他这才半跪在卓笙歌面前，大手轻轻握了她小小的脚踝。
由他掌心传来的灼热温度，烫得卓笙歌只想跳起来逃掉。
林牧云半跪着再度将卓笙歌宽松的裤角挽到膝上，掌中的小腿皮肤微冷细腻，如同最上等的丝绸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轻轻摩挲，深墨绿的阔腿裤显得她的腿形愈发纤细柔美。
只要想到她的身子，林牧云便会有口干舌燥，用力压抑了心头的欲念，他专心地将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小女人的伤腿上。
白玉般的小腿居然在微微地抖，不知是因为伤处的痛楚，还是因为他的抚摸。林牧云无端地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他记得第一次抓到这小东西的时候，她的腿像两条毫无知觉的木头，根本不会因为自己的触碰而战栗……
这是应该是好转的迹象。
她本就是心病，若是再有些更大的刺激，也许真的能够让这两条美丽的腿活动自如，就像她的另一个人格一般。
一边想着，林牧云手上却丝毫不停，手法熟练地将纱布石膏一层层地固定在卓笙歌的伤处。
这让在一旁做助手递工具的赵医官刮目相看，“少帅，您真熟练，像真正的正骨师一般。”
林牧云却淡淡地笑了下，“深山里面剿匪，哪有什么医生正骨，断了的骨头都是自己接起来的。”
他的一句话，竟是将众人生生地带入到了残酷的战场境地，若不自救便只有死路一条。
“牧云，什么骨头要自己接起来？”
彼时，门外突然又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女声，紧接着，一阵“嗒嗒”的急促脚步声随着娇嗔的叫嚷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云哥哥，你，你又受伤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