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抢救了整整十个小时后,苏云落终于脱离了危险。
她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三天,厉少川也在程敏的要求下,陪了三天。
第三天的伴着清晨的鸟鸣声,苏云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闻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第一个从脑袋里窜出来的想法是:我为什么还活着?
一转眸,她看到了那个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男人。
他闭着眼睛假寐的样子依旧冷傲尊贵。
男人脸上有乌青的胡茬,看样子已经在这里守了很久。
上次见他这么憔悴地的时候,是苏安夏生病的时候。
以前的他守在苏安夏的病房里,是担心苏安夏的安危。
现在的她守在她的病房里,是担心她死掉吧?
苏云落脸上浮上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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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连死亡这个选项,厉少川都不能给她一个痛快。
她不明白,既然厉少川认定了她是杀害苏安夏的凶手,那她死了他不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人么?
为什么还要救她?
为什么还要守在她的病房里?
是怕她死得不够痛苦不够惨么?
她以为,让牢里的那些女人把她折腾成这样,他应该会满意的……
他还想让她怎样?
切腹自尽么?
意识渐渐回笼之后,身体的感官也渐渐地开始苏醒。
痛觉,味觉,以及……肚子饿的感觉。
她在病房里扫了一圈之后,目光最终锁定在了床头柜上的橙子上。
缓慢地,苏云落撑起身子,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那支水果刀。
许是身体太久没有活动了,她伸手去拿水果刀的动作缓慢而又笨拙。
“咣当——!”
水果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地响亮。
眼前这一幕,让他心底的无名火瞬间就窜了上来。
“你他妈给我活着证明啊,证明你没杀人,证明我是错的!”
靠在椅子上的男人瞬间睁开眼睛。
从来都温文尔雅的厉少川在盛怒之中开始爆粗口,他眼里的愤怒几乎要将苏云落撕成碎片,“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没杀人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错怪你了么?”
地上,沾染了她鲜血的水果刀,静静地躺在那里。
“与其被你安排的那些女人折磨致死,我不如就这么死了!”
“我死了你就可以给苏安夏交代了,我死了你的良心不就安了么!?”
她毫不退缩地和他对视,目光中的冷漠决绝让厉少川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男人掐着她脖子的力道又紧了几分,“我什么时候安排人折磨你了!?”
眼前,坐在病床上的女人面色苍白地看着他,手上伤口流出来的血液染红了纯白的被子。
疼痛和眩晕的感觉传来,她死死地皱了眉,“你不是最希望我死么?”
他从椅子上冲过来,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那么多医护人员费尽心思把你抢救回来,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他妈去死!?”
“苏云落,你他妈就这么想死!?”
以前的苏云落,从来没有这样的眼神。
她强撑着干哑的嗓子吼出这两句来,“不管我怎么说我没有杀人,你都不相信!你还让我怎么办?”
苏云落脆弱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力气,脑袋“咚”地一声直接撞上身后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