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_172 冤家路窄_全本全文免费阅读 萧飒的秋风轻轻一吹,卷起地上片片枯黄的落叶,天空刚泛鱼肚白,那种刺骨的寒意,就是打啼的公鸡只是应付式啼叫几声就缩起脖子,然后和母鸡紧紧挨在一起,毕竟现在己到了深秋,白天温度还行,可是清晨己经是有点冷了。
就在很多人还搂着自家婆娘舒舒服服猫在被窝里的时候,三辆马车、十匹健马己经踏着清晨的露水,在扬州的官道上奔驰,直扑清河。
正是刘远、崔刺史一行。
刘远忍不住把身上的衣服再拉紧一点,以免寒风钻进自己的衣服。
“少爷,你不要紧吧,要不,老奴替你生个小炭炉取暧?”赵安一看,马上关切地问道。
“算了,一会太阳升起来就暧了,我年轻力健,没问题,赵老,你要是冷,就生一个吧。”
赵安笑着说:“少爷真是太体恤了,老奴不冷,比这冷得多的地方,老奴都呆过呢,呵呵。”
“昨天晚上折腾了一个晚上,睡一会吧,从扬州到清河,这路远着呢。”
刘远完说,率先闭上了双眼。
刘安看到,知道少爷要休息一下,也识趣地闭上嘴巴,生怕自己吵着刘远休息,轻手摄脚地走出了车厢,找车夫聊天去了。
其实,刘远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罢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比自己发前加起来发生的事还要多,特别是这二天。又要拜师又要转移名下物产,教导弟子、安排墨韵、金玉世家的任务、发展方向。还得为清河之行准备礼物什么的,忙得一个头比两大,除此之外,还得抽空安抚小娘还有杜三娘,得让她们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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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一切都非常顺利。
墨韵和金玉世家也算进了正轨,只要方向不错,那银子就像猪笼入水。哗哗地流进刘远的腰包,在拜师和转让物业方面,进展都很顺利,苏老先生原以为收徒无望,没想到刘远这次主动投入自己门下,简直就是喜出望外,当刘远问。为什么给自己保留一个学籍时,苏老先生笑着说:很简单,我知道你会回头的,在大唐,有钱没地位,人人都你是“大肥肉”。哪能活得舒心?
只是,以刘远的性格,肯定要辜负苏老先生的一片好意了,最明显的是,刘远一行完拜师礼。马上就要告辞离开,忙别的事。别说授课,就是教诲也没听到几句,而刘远对这科考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在九品中正制的扶持下,中正官都把持在士族的手中,历经多年,从而形成“上品没寒门,下品没士族”的局面,科考并不是那么重要。
掀起车窗往外看,前面有护卫骑着健马开路,后面强壮的家奴守护,一行十数人,浩浩荡荡朝清河赶去,很多人行商或游历的马车看到这阵式,都有意识地退在官道的一边避让,这让刘远再一次感到权力的美妙。
一共三辆马车,十匹健马,马车在中间,前后在护卫家奴保护,刘远看了看最后那辆马车,内心不由一阵肉痛:里面装的,都是这次求亲所用的礼物、礼金等物,那些都是银子啊,为了置办这些东西,刘远那一万多两的现银花费了大半,以前那个什么王御史、陈昌给自己做“嫁衣裳”时,刘远那可不是一般的得意,现在自己把辛苦赚到的银子给别人当“嫁衣裳”时,刘远才明白是什么滋味。
生不如死啊。
突然间,刘远感到第二辆马车有点不同寻常的晃动,正在疑惑者,一只葱白的小手从车窗伸出,手腕上的那只金手镯非常显眼,很快,那手又伸了回去,接着,那马车又不同寻常的晃动了起来。
尼玛!
刘远暗骂了一句,很明显,崔刺史正和他的贴身美婢在白日宣淫了,这老小子,挺有情调啊,在马车上弄这个,那个美婢刘远见过,是一个身材高挑、金发碧眼的胡姬,好像是个混血儿,有白种人的血统,长得那是一等一妖艳、狂野,据说还是什么落难的胡人贵族,前日才被崔刺史重金购下,估计就是为了应付这漫漫路途呢。
天雷滚滚啊,他自己携带美婢,却暗示自己不要带女的,说什么去求亲,别让人看到自己去哪都带着美女,以为自己是什么好色之徒,结果他自己带了,一回想到那个胡姬那迷人的风情,再看看自己带着赵安那老态龙钟的样子,刘远别提多郁闷了。
要是杜三娘在这里,那该多好
马车一直路往前走,遇到驿站,也不下车休息,通常是换了马继续赶路,那换马时的速度,让刘远感到羡慕,一下车,把公文一交,不用说好话,也不用塞红包,那驿长自把最好的良马交与崔刺史一行使用,还非常热情邀请休息什么的,哪像刘远第一次去清河,干什么时候都用银子打点、开路,别提多郁闷了。
很简单,那驿站是官府开设,主要是为了官员往来方便,房间有限,优先招待官员及其有公务在身的官差,碰到忙时,其它人就是有银子也不好使,刘远试过睡在驿站,大半夜让人轰出房间,要到外面露宿的经历呢,原因很简单,大半夜的来了一个官员,好像后台还挺硬的,其它人那驿长不敢惊动,就赶地位最低的刘远,谁叫他是商人呢,后来刘远找他退钱,发生了冲突,最后差点还让他给打了。
想着想关,刘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不过官路的状况不太好,马车也没有减震,刘远睡了小半个时辰就被马车颠醒了,闲着没事,就把那套准备送给崔梦瑶十二生肖拿出来打磨抛光一下,老实说,在马上雕刻什么的做不到,不过打磨抛光什么的,倒是没问题。
人一专注,时间就过得特别快,刘远刚刚把一件处理完,就感到马车越走越慢,车夫“吁~~~”的声,那马车停了下来。
“少爷,少年。”坐在外面的赵安小声叫了起来。
“什么事?”
赵安:“天快黑了,车夫说,前面近百里没有驿站的,我们今天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这马车没有车灯,官道没路灯,摸黑走路非常危险,说不定半路山上跑下一只白额吊晴大虫也没人看到。
刘远点点头,拉开车门,在赵安的侍候,走下马车,抬眼一看,原来己经到一处驿站里停下了,今天就准备在这里过夜,咦,这里怎么感觉有点熟悉的?
“咦,崔刺史呢?”刘远下车后,发现崔刺史那辆马车没有动静,忍不住奇怪地问道。
带着那么一个妖艳的胡姬在路上解闷,那老小子,不会精尽人亡吧?
“少爷,你先坐着,我去打听一下。”赵安说完,就往崔刺史那边走去,只见他和那个车会耳语了几句,频频点头,很快就跑了回来。
赵安小声在刘远耳边说道:“少爷,那车夫说刺史大人睡着了,刺史大人说过,他要好好休息一下,没事不准吵醒他,现在他们都在等他醒来呢,估计还得等一会吧。”
得,虽说没猜中,没有精尽人亡,但也筋疲力尽,马车都到驿站了,崔刺史还没起得来,有身份就是不同,想怎么样都行,那十个跟随来保护的护卫和家奴,四个照顾马匹,四个守着崔刺史那辆马车,还
有二个守着那一车的礼品,硬是没人来保护刘远。
这就是待遇啊。
“算了,我们先随便逛一下。”刘远也不介意,就随意走动参观一下。
老实说,这驿站的位置真不错,依山傍水,四周树木茂盛,繁花似锦,外面还有木篱笆围了起来,估计是荒山野岭,怕野兽来袭吧,此时夕阳西下,那金黄色的夕阳把大地染得一片金黄,在这青山绿水间,这用木篱笆围住的驿站,显得有点像是世外桃园的味道了。
非常漂亮。
其实,官驿并没有传说那么多,在大唐最强盛的时候,全国有水驿26o个,陆驿1297个,那时,专门从事驿务的员工共有2oooo多人,各道陆驿分为六等:第一等驿配驿夫2o人,二等驿配驿夫15人,三等以下递减,最后一等第六等驿为驿夫二至三人。水驿则根据驿务繁闲,也分为三等:事繁水驿配驿夫12人,事闲配驿夫九人,更闲水驿配备驿夫六人。
不过,那些为了赚钱作经商之用,由当地富户经营的私人旅馆就另算了。
不知不觉,刘远走到驿站的前面,看到那驿站的招牌:飞来驿。
原来,这时驿站的名字叫飞来驿,刘远点点头:这名字倒有点意思。
刘远正在看的时候,从驿站的里面走出一群人来,为首的,就是一个矮胖身材,打扮像是驿丞的人,估计听到有这么大的一伙人到来,迟迟未投宿,忍不住出来看看,至于纠结这么多人,那是预防万一吧。
毕竟荒山野岭,要是有贼人就不好了。
“是你?”
“是你?”
刘远和那矮胖的驿丞一照面,双方都楞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异口同声叫了起来。
“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六你进来,这次撞到我这里,看我怎么收拾你。”那矮胖的驿丞一看刘远,眼里快冒出火来,咬牙切齿地骂道。
胖驿丞手一挥,一下子好几个驿卒围了上来,把刘远围在中间,一个个摩拳磨掌,好像要好好教训刘远一样。
刘远二话不说,二步冲上前,在胖驿丞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结结实实赏了他一大记耳光。满唐春_173 狐假虎威_全本全文免费阅读 这一巴,刘远是用尽全力抽的,“啪”一声,异常清脆,那张油乎乎的胖脸一下子就出现五条清晰可见的掌痕,那脸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你呸”那胖驿拯刚想说话,感到嘴里有点异样,张口一吐,一口血水吐出,在血水中,还有一只断掉的大牙。
他瞪着刘远,那瞪大的眼睛里,尽是不解,他不明白,二个多月前,还是让自己追着跑的小角色,对,记得他还是一个小商人,怎么突然间这么大胆,看到自己不仅不跑,二话不说还抽了自己一巴,瞧他只有一老一幼的,反了?
刘远毫不客气地说:“你你你什么,打的就是你。”
这个又矮又胖的驿拯,刘远太记得他了,此人姓陈,因为长得又矮又胖,好像一些熟悉的人都叫他肥驿拯。
就是他,一只鸡一小壶葡萄酒,然后住了一晚,丫的敲诈了自己三两银子,银子给出去也就算了,大半夜的把自己赶出去,起得稍慢一点,就让人把自己的行李扔出去,找他理由,还诬蔑刘远像朝廷钦犯,想趁机抢刘远的东西,幸亏走得快,这才没事,临走之前,气不过的刘远拿了石头扔去,没想到一击即中,砸中他的额头,当场鲜血长流,现在隐隐还能看到那疤痕,两人也算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更没想到,两人同时认出对方。
当时这个家伙是在一间秋岭驿的驿站的做驿拯,怎么调到这飞来驿了?
“大胆。来人,快。给我抓住他,我要把他满嘴的牙都要打掉。”肥陈气急败坏吼道。
自己也算是一驿之驿拯,竟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商人给揍了,传出去,还不是让同行笑掉大牙吗?
“是,驿拯”
”是,驿拯”
那一干驿卒闻言,哄然答应。平时几个和他交好的驿卒就冲上来,准备捉住刘远,然后让他们的顶头上司好好出气。
“少爷”老忠奴赵安一看急了,马上冲到刘远面前,准备以身护主,拼死也要保少爷的周全。
“住手!”刘远突然大喝一声。
这一声,有如炸雷。霸气外露,一下子把几个准备上前教训自己驿卒给震住了。
“小子,你要干什么?”
“叫得再响又有何用,这里荒山野岭,喊破喉咙也没用。”
“就是,也让他见识一下我们的手段。”
这几个人一边大声嚷嚷给自己壮胆。一边慢慢靠近,倒是没有楞头青一下子冲上来,估计一时看不清刘远的底细,心里有顾忌。
像他们这些驿卒,平常三流九教的人都侍候。官员也不少,最擅长的。就是察颜观色,揣摩别人的心思,刘远打了人,若无其事站在哪里,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眼里没有一丝畏惧之色,一看就像心中有所持,这让他们心有顾忌,不敢轻举妄动;要是刘远二话不说,扭头就跑的,这些驿卒绝对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追得快。
这也难怪,在唐代,在驿站工作,那是一件苦差,官府只问结果、不问过程,像是送文书、物品,晚一天就得打四十大板,晚二天就得加倍,像礼仪不周、物品受损、驿站的东西损坏、马匹生病、死亡甚至掉膘等,都要受处罚,规定得很细,没什么自由,都是由一些囚犯或流放的人担任,就是像肥陈这样的驿拯,也是一个连编制都不入的小吏,地位很低,平时也就敢欺负一些异乡的商人匠师罢了。
刘远面色一变,冷冷地说:“我是清河崔氏的人,你们哪个不怕死,动我试试?”
清河崔氏,那是一面金漆招牌,刘远想清楚了,既然他们挑自己做“替罪羊”,买大送小,硬是要自己吃哑巴亏,那么自己也不客气了,直接扯过他的旗号来用,仗势欺欺人,反正是他们欠自己的,一路以来,这车队差不多是横冲直撞的,让刘远深深体会到权力的好处。
反正自己快成崔氏的“便宜女婿”了,自己有什么事,他们还能不出面帮自己摆正?要是他们觉得自己人品不好,对自己生厌,那更好,自己可以把这顶“绿油油”的帽子转到别人的头上,要是别人,能傍上清河崔氏,估计就是一头母猪都肯要了,可是刘远还真的不在乎。
此计,可以说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绝无坏处。
什么?清河崔氏?
刘远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对他们这些不入流的人来说,士族之首的清河崔氏绝对一个庞然大物,先不说年老的一代有人位列公卿,贵不可言;就是年轻的一代,崔氏三杰中的老大崔礼,身居户部待郎,虽说是副手,但是户部尚书长年卧床在家休养,户部的大小事务一把抓,升为一把手只是时间问题,而老三崔敬,工部尚书,深得圣宠,崔氏一族为官做府的,数不胜数,门
生遍布天下,就连飞来驿所属于的地界,还是归扬州管辖。
而扬州刺史,正正属于清河崔氏的成员。
围上来的人,眼里都出畏惧之色,忍不住后退了二步。
“嘿嘿”突然间,又矮又胖的陈驿拯冷笑了起来:“你是清河崔氏的人?我还是皇上的人呢,都给我上,往死里打,我没调来这里之前,是在秋岭驿做驿拯的,这个小贼投宿过,当时他介绍信上,注明他不过是一个小商人而己,就一转的功夫,还能翻天了不成,现在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是清河崔氏的人,把牛皮都吹上天了,打,给我打,天塌下来,有我扛。”
“上”
肥陈一说,那些手下的胆一下子又大起来。细想一下,真是清河崔氏的人。哪能没一点排场的,看到年纪轻轻,除了一个快要挂的糟老头,连个护卫也没有,家里人能放心?
对,一直是假的。
众人这么一想,一下子就拥了上来,赵安刚才阻拦。没想到让一个壮汉就是那么一拉,一下子就跌到一边去,半天没爬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摔得背过气去了,刘远没想到,他们还真不怕自己的身份,错了。应是相信自己的身份,说上就上了,只挣扎了几下,就被两个壮汉死死拉住了两只手,怎么也拉不开。
混乱之中,刘远还吃了几拳。
“放手。放手,你们想死啊。”
“我是清河崔氏的人。”
刘远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可是那些驿卒就是死死按住不放手,而那个肥驿拯,一边松着手指。把手指的关节弄得啪啪作响,一边狞笑着走了过来。冷笑地说>
“叫啊,叫啊,你叫得越大声,我就越兴奋,哈哈~~”
晕死,自己都这么大声了,那些人怎么还不来的?那崔刺史,不是睡糊涂了吧,刘远一下子郁闷了,自己最大的靠山就是崔刺史,怎么现在还不出动的?
可别让我破相啊。
眼看那肥驿拯越走越近,刘远一下子冷静起来,刘远连忙说道:“别,别打,我可以给你银子,我有很多的银子,全给你。”
什么?银子?肥驿拯一听,那双眼眼都放光了,把原来扬起的手放了下来,走到刘远面前,冷冷地说:“你能拿多少银子赎你的命?”
不管怎样,先把银子拿到手再说,反正只是一个小商人,也没人敢为他出手,要是没人看到的话,嘿嘿,打死了往山涧里一丢,又有谁能查得出?
“一百两够不够?”刘远突然高声地说。
一百两?肥驿拯一听,眼里出现贪婪的目光,他一个月的薪银也就二两多,虽说收留一些过往的商客、提供一点好的伙食什么的,一个月也有三两多的收入,一百两,那顶自己几年的收入了。
刚想说好,突然双眼一瞪,张眼欲裂,嘴巴张成一个o型,“啊~~”的一声,好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接着双手捂裆,一边倒吸冷气,一边又蹦又跳,那眼角边,泪光闪闪,痛得流泪了。
刘远趁他不注意,一招撩阴腿,一下子踢在他的子孙根,这个个号称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肥驿拯也不例下,痛得他快要晕厥过去。
“你.你跟拆我祠堂?想害我绝后?”肥驿拯指着刘远一脸凶狠地问道。
拆祠堂和断子孙根一样,是一种方言,都是“无后”的意思。
“哈哈”驿卒中有人轻声笑了起来,很明显,这个肥驿拯平时也不是很得人心,最起码,暂时也没人替他报仇,包括他的那几个心腹,看到肥驿拯像屁股着了火一样的猴子一样蹦来跳去,那样子,滑稽极了,众人看到都想笑,可是一个个只能死死忍住。
刘远一脸不屑地说:“拆就拆了,打你还要看日子,择个良辰吉日吗?”
“找死!”这时肥驿拯这时己从剧痛中挺了过来,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一脸狞笑道:“嘴硬是吧,今天我看谁还能救你,就算你是清河崔氏的人,我也把你弄残了。”
说完,红着眼睛,拿着石头一步一步就向刘远走近,好像要用石头把刘远砸碎、撕裂一般。
“是吗?我清河崔氏的人,你也敢动?”突然,从后面传来一把阴森森的声音,那语气,冰冷刺骨。
肥驿拯扭着想看看说的是谁,没想到扭头一看,刚才因为痛而涨得通红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啪”的一声摔倒在上,而被驿卒捉住的刘远,则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自己是狐假虎威,自己这“狐狸”闹腾得差不多了,听到动静,崔刺史这头“老虎”,终于也出现了。
ps:三更了。。。。。。。满唐春_174 借势发泄_全本全文免费阅读 “刺刺史大人,不,不,小人绝不是这个意思。”陈驿拯面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
崔刺史每年都要往返清河,就今年己经往返了二次,作来驿站的驿拯,陈驿拯自然认识他,而这飞来驿还属于扬州的地界,也就是崔刺史是他的绝对上司,让他撞见自己当众行凶,这己经是非常不妙的了,而还让他听到自己要把清河崔氏的人弄残,这不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吗?
崔刺史阴森森地说:“本官亲耳所闻,此事还有假的不成?”
“剌史大人,他还说清河崔氏不算什么,只要来到这飞来驿,就数他最大。”刘远在一旁扇风点火,插赃嫁祸什么的,张嘴就来。
尼玛,陈驿拯差点吓得尿都失禁,自己一个小小驿拯,连编制都没入,小得不能再小,自己什么时候敢说清河崔氏的坏话,什么自己最大,一个不好,这个可是抄家杀头的大罪啊,那个姓刘的小贼,真是什么都敢说,张口就说瞎话,分明是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看着刘远那有点嚣张地脸,肥驿拯感到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往日自己欺负那些商旅、平民时,也是那么一副嘴脸,用读书人的话来说,那叫小人得志,没想到,自己有天也看到这样的脸孔。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诬蔑我,刺史大人,没。没有,小人。那样的话,冤枉,冤枉啊,不信,你可以问一下这些驿卒,他们可以为我作证。”肥驿拯吓得面无人色了。
可惜,崔刺史根本没听他的,刘远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有点厌恶地瞄了一下地下的又矮又肥的陈驿拯,冷冷地说:“是吗?好大的官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李唐的天下。什么你最大,简直就是荒谬!。”
看着刘远,崔刺史眼内出现一丝莫名的、神秘的笑意,至于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驿拯,训了也就训了,根本不用考虑他的感觉。收拾他也不用看黄道吉日。
说完,扭头又问刘远说:“小远,你没事吧?”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很明显,一个是一味训斥。另一个则是一味偏颇,以一州之刺史。以长辈唤晚辈的语气说话,还用了呢称,这谁轻谁重,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了。
“挨了几拳,没事。”刘远笑着应道,接着
瞪着左右捉住自己手的人,大声喝道:“还不放手?”
那几个捉住刘远手的驿卒这才醒悟过来,好像触电一般连忙把手松开,然后一脸惊惶地退后二步,低着头,一个个成年人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在刘远面前吭都不敢吭一下。
“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崔刺史随手指着一个驿卒质问道。
“这.”
“刺史大人让你说,你就说,想清楚一点,别说错话了。”不知什么时候,赵安己经爬了起来,一脸恭敬地站在刘远的身边,听到崔刺史质问,马上附和着喝问,那句“想清楚一点”故意拖长,显然是另有所指。
这老家伙,精着呢,一摔倒干脆就装晕,反正他老胳膊老腿的,也帮不上刘远什么忙,现在没事,马上就爬起来跑到主子的身边,助纣为虐了。
那驿卒吓了一跳,偷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刘远,再看一下无力坐在地上、那那焉茄子的“驿拯”,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
“回刺史大人的话,陈驿拯看到这位小郎君衣饰华丽,就想敲诈他,小郎君不从,两人就起了冲突,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听说陈驿拯以前也敲诈过这位小郎君。”
崔刺史眉毛一扬,扭头那帮站着有点手足无措的驿卒:“他说的,可属实?”
“属实,属实。”
“对,就是这样。”
“这姓陈的一肚子坏水,没少欺压过往客商。”
墙倒众人推,谁敢为了一个小小的驿拯得罪一个刺史大人呢?这里属于扬州地界,崔刺史是他们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一句话,就是他的终极Boss,一向擅长察颜观色的驿卒,一下子倒戈相向,包括陈驿拯所谓的亲信也不例外。
陈驿拯就像一摊泥瘫坐在地上,也不反驳了,人家刺史收拾一下小小的、不入流的小史,简直就是轻而易举,自己挣扎越多,人家就越生气,越把自己往死里整,这次踢到铁板,干脆认了,爽快一点,说不定还有好处。
崔刺史指着刚才问话的的驿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刺史大人的话,小的叫李阿旺。”那驿卒恭恭敬敬地回道。
“好,李阿旺,本官命你为飞来驿新一任的驿拯,即时上任,马上安排我们一行住下,然后,协助小远把事情调查清楚,还他一个公道。”崔刺史懒得理会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睡得好好的,让手下唤醒说刘远出事,吓得他差点没晕死,连忙赶来。
要是刘远在途中出了事,崔梦瑶没了丈夫,孩子没了亲爹,以自己三叔护短的个笥,那会把自己活活捏死的。
作为一州最高的行政长官,崔刺史对手下有一定的任免权,撒换一个不入流的小史,那绝对没问题,就是一句话,一下子改为了李阿旺的命运,那李阿旺先是楞了一下,接着一脸的狂喜,连忙跪下来,连连磕头:“谢刺史大人,谢剌史大人,小人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负了刺史大人的美意。”
磕完头,新任驿拯使出浑身解数,把一行迎了进去。安顿好后,又陪着刘远去审问前任驿拯的“经济作风问题”。
“李驿拯。刺史大人让我们审这个老贼,你说怎么审?”刘远一边看着那个一脸愤怒看着自己的陈姓前驿拯,一边询问陪自己一起审的新任驿拯李阿旺。
“小郎君,担不起什么驿拯,你唤我小李就行了。”李阿旺谄媚地说:“当然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刺史大人一味护短,对刘远自称为清河崔氏的人也没异议,很明显。那个肥猪陈(驿卒平时给前任起的外号,他原名陈二)说人家是什么小商人是胡编的,李阿旺对刘远真是又敬又爱,敬的是他是崔家的人;爱的是,就是因为他的出现,自己祖坟冒起了青烟,白白落得了一个驿拯的职位。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一旁的陈二一听火了:“李阿旺,我一向待你不薄,你竟然对我,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好?”李阿旺冷笑道:“我们口粮你也扣,平时吃饭。你吃肉,我喝汤,就是客人有打赏,还得给你上贡六成,上次你侄子负责的马掉膘了。考核时硬是和我换了,累我被打了三十大板。这还叫好?嘿嘿,你也有今天。”
“小郎君,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以前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你,求你,求你饶了我这条狗命,你叫我做什么都行,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一看旧属根本不为自己开脱,马上又求起刘远来。
陈二明白,虽说什么配合审查,其实那个李阿旺就是一个摆设,自己是好是坏,全凭眼前这个年轻的喜怒,把上把李阿旺撇到一边,开始求起刘远来了。
一看到这张献媚的胖脸,刘远马上就想到自己在秋岭驿时受到欺负,当时就是这个贪婪的家伙,收了自己的银子,然后大半夜不由分说把自己从温暧的被窝强行拉下床,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往外赶,想找他理论退钱什么的,还想诬陷他像朝廷钦犯,想乘机抢劫,要不是跑得快,估计不死也掉一层皮了。
“我让你欺负我。”刘远越想越气,忍不住一腿就把他踢倒在地,毫不客气对他拳打脚踢起来。
“我让你敲诈我”
“我让你横”
“一只鸡收我一两银子是不是很好赚?”
“一两一壶的葡萄酒,你丫还敢给我最低等的”
“我让你叫我跑腿”
“我让你要我牵马”
“我让你要我戴帽‘
“啪啪啪~~”
“砰‘真是脚脚用力,拳拳到肉,痛得陈二连声求饶。
刘远一边打一边骂道,最近这几天,让他郁闷得不得,好像就像一只木偶,被人用线牵着,干什么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偏偏又没有反抗之力,只能任人摆布,就是现在,还得巴巴跑到千里之遥的清河去求“绿帽”戴,一肚子的委屈,还不能说出来,得装着心满意足的样子安慰身边的人。
早就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在心里憋得难受,现在正好,有这么一个人品坏、看着面就想打脸的人送上门,刘远自然不会错过,都不知去哪找这么一个合适的“出气筒”,二话不说,对着陈二劈头盖脸就狂揍了起来。
一旁的新任驿拯李阿旺都看到傻眼了,看到刘远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心里暗暗吃惊:原来这位小郎君跟那陈二是那么多仇恨的,这次是故意拉着刺史大人来报仇的,啧啧,清河崔氏的人就是不同,就是打人,也得很那么潇洒、有型
双手抱着头、在地上倦成一团的陈二则是一头雾水>
自己敲诈他、一只鸡卖了一两银子、一壶最低等的葡萄酒吹成最高档的的葡萄酒,收了他一两银子的高价等等,这些都属实,可是自己什么时候让他牵马,怎么什么时候让他戴帽了?
对了,那戴帽是什么东西,送他帽子?没有啊,是不是自己把一顶帽子很贵卖给他?怎么没有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