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_364 欢喜密宗_全本全文免费阅读 赵福楞了一下,奇怪地说:“你,你会大唐语?”
“是其实我是大唐的子民,被吐蕃人掳来这里,所以.”说完,看到众人有点怀疑的目光,那妇女连忙摇摇手说:“你们放心,我真不会害你们,那些吐蕃兵在搜查,说找什么唐军,我又听到异声,地窖上面压着的那块大石头又被搬开了,肯定不会是野兽,要是我要害你们的,肯定就找那些吐蕃兵报讯,而不是自己下来了。”
“血刀大哥,放开她,我相信她是没有恶意的。”刘远当机立断地说。
这个女的说得不错,这地窖入口处,的确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众人都进来后,那石头也没有搬回原位,要是这女子有二心,早就报讯领赏了,再说她会说大唐语,说到底,也是自己人,现在自己一行人被搜捕,情况不妙,还想找她帮助呢。
血刀盯了她一眼,好像没找到她说谎的痕迹,就把她松开,不过不是站在一边,以作不测。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刘远邀她坐下后,这才和气地问道。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回了:“奴家陈张氏,原是淞州桂朗人,三年前回娘家省亲时被掳走,然后就被送到这里,奴家现在的名字是叫卓玛。”
卓玛和扎西是吐蕃人比较喜欢用的名字,据说在逻些城的街头叫一声卓玛,有小半女子回头,以为是叫她;叫扎西的,也有小半男子回头,这个女子的陈张氏到叫卓玛。也算是入乡随俗,不过令刘远感到奇怪的是,据说那些被吐蕃人抓来的大唐人,多是被沦为奴隶,吃不饱、穿不暧。整天受欺凌。
但是这个陈张氏混得还不错啊,不仅面色红润,穿着崭新的着羊皮大衣,身上甚至有几件珠宝,光是脖子上挂着的那串珍珠项链全价值也在十两以上,这让刘远有点吃惊。
“咕咕.”
突然地窖里响起了几声突兀的怪叫。众人朝声响处看去,是血刀,只见一向有点冷酷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脸转到另一边,耳根都有点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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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听出,那是肚子饿的声音。
刘远听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这才感到自己也饿得厉害。毕竟被吐蕃士兵追杀了一天一夜,众人中间只吃过二张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馍,这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这哪时够吃的?特别是血刀,杀入杀出吐蕃营地,都是充当箭头的人物,估计死在他刀下的。没一百也有八十,刀刀都是开山劈石,气力过度损耗,现在要补充能量,也是很应该的。
陈张氏闻言,连忙说道:“你们被那些人追杀,饭吃不上,肯定饿急了,你们等我,我去给你们弄吃的。”
“那好。太谢谢你了。”刘远话峰一转,扭头对赵福说:“赵福,我们这么多人,婶子肯定忙不过来,你带两人去打下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女的虽说会说大唐话,又说自己是淞州桂朗人,但是只是她片面之语,但是刘远还不敢相信她,生怕她告密或在饭菜中毒,说是帮忙,其实就是提防。
幸好那陈张氏也不在意,对刘远等人行了一个礼,就带着三个径直走出地窖准备吃的去了。
“荒狼大哥,你说,那陈张氏是否值得信赖?”刘远忍不住向荒狼询问道。
荒狼可以说是老江湖了,经验丰富,阅人无数,刘远觉得,自己需要听取一下他的意见。
“表情真诚、目光清澈,倒不是什么奸狡之辈,不过目光有点游离、说话有点犹豫,应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觉得可以信赖,不过你派赵福跟着去也不错,赵福心眼多,脑子灵活,还懂吐蕃语,有他在,也不怕陈张氏动手脚。”
得到荒狼的认可,刘远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大约过了二刻多钟,陈张氏还有赵福几个,就带了大量的热气腾腾的食物进来,有糌粑、有酥油茶、还用几个大盘装了牛肉、羊肉进来,显得非常丰盛,不过几个人进来的时候,面色都有一点沉重。
“这位将军,不好了。”陈张氏焦急地说:“吐蕃人己经封山,准备明天大搜索,听说一个岩洞、一个地窖也不能放过,你们藏在这里,也不安全了。”
“你怎么知道的?”刘远焦急地问道。
陈张氏解释道:“住在我北这的阿扎西准备去溜马,被他们赶了回来,说不准备离开,还说明天要大搜查,让他发现有可疑人要马上汇报等,阿扎西不服,反驳了二句,还被他们踹了一脚,来我家借药酒时我才知道的。”
刘远吃了一惊:“你家来人了,他有没有发现在你做这么多食物?”
“不用怕,平时我习惯做这么多的,其实”陈张氏咬了咬嘴唇说:“我平时给别人送饭的,所以,就是他看到,也不会怀疑的。”
“这位大嫂”刘远拿出二锭黄金,塞到陈张氏的手里:“这时给你的饭费,请你收下,对了,明天吐蕃人就要搜查了,你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的吗?请你看在都是大唐人的份上,帮我们一把,事成之后,必有重酬。”
只有四十二个人,一小半还负了伤,这本来己经很糟糕的了,现在连马都没有,就是偷偷潜逃出去,在茫茫的高原上,没有马,没有补给,就是没有被抓到,也得饿死,现在最好是找一处地方静养,一个可以躲过风头,二来也可以让受伤的吐蕃战士养好伤。
面对着那黄澄澄的黄金,陈李氏摇了摇头,一手推开道:“像我这样的人,这些对我来说己经不重要了,我帮你们,不是为了银子的。”
“要不,我们走的时候,把你带上,你跟我们一起回大唐。”刘远笑着说。
没想到,这个诱人的建议,那陈张氏却拒绝了,摇了摇头说:“我己经是不洁之人,回去只会让父母蒙羞,夫家耻辱,不回好过回。”
大唐女子没有出嫁前,通常是以“娘”为称呼,如“小娘”“杜三娘”“公孙大娘”等等,嫁了人,那就随夫姓,在自己的姓前加上丈夫的姓氏,以示尊敬,这女的自称是陈张氏,那应该是张家的女子许配给了陈家的郎君,像她被掳来这里,以她的姿色,肯定没逃过吐蕃人的毒手,看她现在穿金戴银,十有八九是用姿色换来的。
她在这里吃好用好,吐蕃语说得也挺麻溜的,估计己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如果回到家,她是一个不洁之人,不仅自己受到邻居唾弃,连母族父家也受牵连,有时候,还真是不回好过回。
这时刘远也听出陈张氏的弦外之音,为的不是银子,也不是回家,看到她的样子,似是另有所求。
“大婶,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我们现在的确需要你的帮助,只要你能帮助我,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做到的,一定做,就是做不了的,我们也想办法,请你看在我们
都是大唐人,一衣带水,血脉相连,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就帮帮我们吧。”刘远诚恳地说。
不知为什么,刘远觉得那个陈李氏有办法搭救,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陈张氏:“将军客气了,不瞒你也不怕你笑话,奴家其实.其实给一间寺庙干活,因为和一位长长老熟悉,而那长老又喜欢吃大唐的菜,所以除了送饭,我也给那长老送饭菜,也就这样住了下来,送饭的那个寺庙有一条秘道,极少人知,如果诸位军不嫌弃,入黑后,我带你们那秘道躲起来,那些吐蕃人肯定搜不到,等躲过风头后,我再设法助你们远走高飞。”
“你腰里挂的,是欢喜佛吧?”一旁沉默不语的血刀突然开腔道。
“是”那陈李氏的脸先是一红,接着还是低着头应了。
刘远知道,欢喜佛是属于藏传佛教密宗的本尊神,即佛教中的“欲天”、“爱神”。其中男身代表法,女身代表智慧,男体与女体相互紧拥,表示法与智慧双成,相合为一人,喻示法界智慧无穷,就是通过“双修”来求证大道,这个陈张氏带着欢喜佛,十有八九是它的信徒劳,再联想她刚才说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
像这些寺庙的长老的地位很高,陈张氏应是被告其中一位长老看中了,估计饭菜也不错,于是收了她,平时可以给他送饭,还能独占她的姿色,为了掩人耳目,就把秘道告诉她,让她通过秘道来幽会,这样一来,就神不知,鬼不觉,难怪一个被掳劫来的大唐女子在吐蕃过得这么滋润,原来是靠上什么长老。
而那幽会所用的秘道,刚好用来救刘远那一行人。
“这地方,还有寺庙?”刘远饶有兴趣地问道:“不会就是那个什么欢喜佛的寺庙吧?”
陈张氏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是苯教的寺庙,密宗的寺庙是很隐蔽的,那长老也是无意中改信欢喜密宗,所以要用上秘道。”
“什么寺庙叫什么?”
“大镇巴寺。”
什么?大镇巴寺?
刘远、荒狼、血刀、赵福等人面面相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满唐春_365 大镇巴寺_全本全文免费阅读 刘远记得,在夜袭吐蕃粮草营地前,金勇跟自己说过,在距营地五十里处,有一个吐蕃的千年古刹,名叫大镇巴寺,香火旺盛,收入多多,连那佛像的表面都镶了黄金,富得流油,没想到,兜兜转转之下,竟然来到大镇巴寺了。
嘿,这是缘分呢,还是它的劫数?
刘远和赵福对视一眼,彼此眼内都有一些惊喜。
被追杀逃亡,那些珠宝财货都丢得差不多了,正想去哪里发上一笔,弄点银子,要不然,那些阵亡兄弟的家眷也不好安置啊,无论什么时候,银子不是万能,但是没有了银子,那是万万不能,碰上没米下锅的家眷,你递上一锭银子,比你说百句、千句安慰的话还有用,这就是现实。
“怎么,你们去过?”看到众人一听到大镇巴寺,一个个好像呆了一样,陈张氏忍不住问道。
“没有,只是听过,没想到它就在这里。”刘远打了一个哈哈,把这事遮了过去。
陈张氏也不疑有它,把东西放在地上,对各位招呼道:“诸位军爷,吃吧,要是不够,我再去弄,嗯,我尝一下还热乎不”
说完,自己倒了一杯酥油茶,然后随意拿了一小块羊肉吃了起来,嚼了几下,很快就咽了下去,这时才笑着说:“现在还热,请用吧。”
刘远暗暗点头,这个陈张氏,也是一个七孔玲珑的人物,好像知道刘远等人不放心,自顾先试吃,以示清白,她的行动是跟大伙表示:放心吃吧。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看,我先吃了。
这时血刀也对刘远暗暗点点头,以示东西干净卫生,没有问题。
刚才说话的时候。刘远的眼角余光看到血刀偷偷拿出一根银针在食物上试探。
“将士们都饿了,来,吃吧,可明辜负了大婶的一番好意。”刘远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大块羊肉,在酱汁上沾了一下。一边吃一边大声招呼众人吃,毕竟都饿了一夜。
有赵福盯梢,有陈张氏试吃,还有血刀银针试毒,三层防护下,刘远再也没有顾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都不行,累了这么久,刘远都感到肚皮贴后背了,那一阵阵的肉香引得口水直流,早就忍不住了。
“吃”
“嗯。有口热食真不错”
“好吃,这羊肉还挺嫩的”
有了刘远带头,一众镇蕃军将士马上大吃大喝起来,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肚子饿了,哪里顾得上什么礼仪,拿起来就吃,端起来就喝,连碗筷也省了,那吃相别提多狼狈了。简直就像饿死鬼投胎一般,这让陈张氏在一旁吃笑不己,不过还是不时细心还替人倒上茶和酒。
再精锐的士兵,也是凡夫俗子,吃喝拉撤那是少不了。
一块半斤多的羊肉下肚。又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酥油茶,刘远感到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忽然想起陈张氏好像似有所求,于是一边吃一边说:“大嫂,刚才你话还没有说完,你想我们帮你做点什么?”
陈张氏犹豫了一下,看看周边的人,刘远醒悟,拿了点东西,在血刀还有二名火长的陪伴下,走进陈张氏住的石屋。
石屋比帐蓬好很多,毕在通风方面不错,帐逢在冬天还比较暧和,到了夏天,那热得像蒸笼一般,并不想像那般美好,陈张氏的石屋有点简单,大约是一个小厅外带二个房,旁边搭一个小厨房,而刘远藏身的那个地窖,则是石屋的后面。
这石屋打扫得,挺干净,刘远一进去,就看那小厅里供奉着一尊奇怪的佛像,一个男的神灵盘腿坐下,身体微微后倾,一个女性的神灵裸着身体坐在他的脚上,两者胸相贴,呈“交合”状,不用说,这就是密宗的的欢喜佛,在正厅供奉这个佛像,那陈张氏定是信奉密宗。
刘远没有说话,坐下后,那陈张氏,也就是现在的卓玛,就开始说话了。
“这位官爷,不知尊姓大命,官至几品?”陈张氏小声地问道。
刘远也没有隐瞒,笑着说:“免尊,姓刘,现在只是担任游击将军一职,不过大婶你放心,虽说官低言微,但我有几个好友,都是世家子弟,不是很难的事,估计做到也不难。”
现在身处险境,几十人的性命,差不多都系在这个妇人的身上,刘远也不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其实,也不难”陈张氏幽幽地说:“其实奴家被掳到吐蕃前,育有一子,名为子云,当时他仅四岁,现在己经七岁了吧,不过家贫,也不知能不能去私塾,也不知那贱妾有没有虐待我儿。”
/> 说到后面,陈张氏的眼睛都泛红了。
刘远忙劝道“云哥儿是长子嫡孙吧?”
“嗯,的确如此。”
“那不用怕,长子嫡孙的地位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再说了,虽然母亲失踪,但家里还有长辈姻亲,你娘家还有人,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刘远安慰她道。
“唉,但愿如此吧”陈张氏叹了一口气,转身拿出一个盒子,一下子跪在地上对刘远说:“刘将军,奴家今生己经无望,也没脸回去见他们,请帮我把这盒子带给我儿,里面是一些首饰和金银,让他好生保管,将来也好读书求学、娶妻生子,做母亲的,只能做到这样了。”
刘远打开盒子子一看,里面是几件首饰,然后还有一些银子、金叶子等物,估计价值在百两以上,这对刘远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贫苦的人家来说,这己经是一笔很大的巨款了,天下最亲的,果然是母亲,都落难于此,为怕拖累儿子,有家归不得,还把钱财收藏起来,一有机会,就托人带回去给自己的儿子。
终于明白到她看到刘远他们时,眼里为什么出现惊喜了。
“哦,对了,不能让将军白忙乎”那陈张氏身上的几件珠宝全摘下来,放在刘远面前,:“奴家也没什么好东西,这点东西,多少还值二个小钱,请将军大人莫要嫌弃。”
好像生怕刘远拿了银子私吞一样,陈张氏托完了事情,马上把身上的首饰摘下来,献给刘远。
“不,这不能,你为了救我们,其实也是冒了很多风险的,我们不能忘恩负义,我在这里以先祖的誉保证,这银子,我们只有还有一个人活着回去,就一定会送到云哥儿的手上,绝不贪墨一分一毫,不过你这首饰,我绝对不能拿,你是我们的救命思人,你这样做,那就是信不过我了。”
“没有,没有,也就是一点孝心.”
刘远斩钉截铁地说:“我可以保证,这个盒子会分毫不少送到云轲哥儿手里,除此之外,我再赠他良田五十亩,到时他创业也好,入仕也罢,到时手里也有一份产业。”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陈张氏闻言,连忙跪下来磕头。
家里的小儿,是她心中唯一的牵挂,至于贪图钱银,让自己所嫁非人的父母、还有嫌自己年长色衰,还没生下儿子就娶了妾待的丈夫,她现在也没多少牵挂了,现在托对了人,心中自然是满心欢喜。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奇妙,有的人相处很久还不能彼此信任,而有些人,见面没多久,就敢把很重要的事情相托了。
熬到天黑,四围没人的时候,陈张氏就携着刘远一行,小心翼翼地往山上摸去。
翻过一座小山岗,就看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古刹,就座落在那座又高又峭的半山之上,说是寺,从火光来看,其实是一个建筑群,最显眼的,就是那座有五层之高的佛塔,每一层都点着灯火,在黑夜中犹如天空中的星星一般,虽说天黑只能模模糊糊猜测它的样貌,不过就规模来看,绝对不小,香火很旺,看来金勇说它富得流油,这事肯定不会错。
“刘将军,这就是大镇巴寺,方圆三百里,最有名、最古老的寺庙,平日除了很多信徒,就是逻些城、墨脱那些地方的领主老爷,也经常来这里上香祈福,所以香火一直很旺。”陈张氏小声地解释道。
“哦,这么大的寺庙,不是要很多人来守?”刘远随意问道。
“那倒没有,从主持到扫地的,加起来也就三十人左右,和长安的白马寺这些没得比。”
刘远松了一口气。
很好,如果只有三四十人,自己这点人足够应付了,要是像白马寺、甘露寺那么多人,又是武僧又是知客什么的,那么自己这点人,还真不够看。
事情紧急,刘远也不多看了,跟随陈张氏来到山脚一个峭壁处,那陈张氏在上面摸索了一会,找到一个铁环,用力一拉,好像变魔术一般,一处石壁松动,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米多高的小洞,原来是内有乾坤。
这秘道修筑得极为隐蔽,要不陈张氏找出那机关,估计让刘远在这里找,都找不到,像这种千年古寺,能在一次又一次战火中幸存下来,果然有它的独特之处。
“将军,请进来吧,里面有一个密室,我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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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噶公主,先休息一下吧,这二天你人都憔悴了。”贴身侍女玛咯劝道。
“我也想啊,可是一想到逻些城正在动荡之中,那些可恶的领主,正在勾结外族在叛乱,我就吃不香,睡不好。”赞蒙赛玛噶看着那落山的太阳,残阳如血,照着吐蕃的美好河山之上,而路边的小溪,己有冬去春来的迹象,发出流水叮咚的声响,可是赞蒙赛玛噶却没有欣赏的兴致,却是一脸郁闷地说>
“若是赞普哥哥知道我没看好逻些城,那得多失望啊。”
玛咯安慰她说:“公主,事出突然,谁也没法预料,本以为有尚襄大将军坐镇,可保万无一失,没想到他竟然.”
赞蒙赛玛噶摇了摇头说:“战场上的猛将,不一定就是生活中的强者,这叫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真是可惜了,战神一般的尚襄大将军,不是战死在沙场,而是死于敌人无耻的暗算。”
玛咯都不知要说些什么了,无意中看到天上飞翔的海冬青,忍不住大声叫道:“公主,你看,雪儿回来了。”
抬眼一望,果然,自己眷养的海冬青正在天上来回盘旋,不用说,那是在找自己,赞蒙赛玛噶心中一喜:这个好了,雪儿带回赞普哥哥的密信,有了他的指示。也就有了方向,自己就不用担心迷失了方向。
赞蒙赛玛噶把两指放在嘴里,用力一吹,发出一声锐且悠长的哨声,那海冬青听到。调整了方向,很快就俯冲下来。
解下海冬青脚上附带的竹筒,取出密信,赞蒙赛玛噶越看越高兴,那皱着眉头都舒展开了,看完信。小心叠好,放入怀中,嘴角己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公主,有什么喜事,怎么这么高兴的?”别人不敢问,不过一直跟在赞蒙赛玛噶身边的侍女玛咯却没有这个顾忌。
“没什么。赞普哥哥和论钦棱大伦合力攻下了大唐的一座州城了。”
玛咯双眼都睁开了,兴奋地说
:“公主,这是真的?”
赞蒙赛玛噶淡淡地说:“不过,刚攻下,分毫不取,又撤兵了。”
“啊,这这是为什么?“
“这些军机大事。不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能参和的,赞普哥哥他们一早就就有决策。”赞蒙赛玛噶一脸淡然地说。
“这公主,现在己是黄昏了,今天还赶夜路吗?”
“不了,让后面的人加快一点,我记得往前几十里,就是有名的大镇巴寺,那是千年的古刹,我们赶到哪里后,去上几柱香。祈祷一下,晚上也可以留在哪里过夜,洗个澡,不用再受餐风宿露之苦。”一说到古寺,赞蒙赛玛噶眼内就出现在柔和的目光。那冰山一般面容也稍稍有一些破开的迹象。
自从葫芦谷被围,差点被歼灭,赞蒙赛玛噶在危难之际恳求三界神灵,没想到刚刚祈祷完,赞婆犹如神兵天降,一下子解了自己的危,赞蒙赛玛噶就觉得,那是神灵一早就洞悉自己需要,及早做了安排,从那一刻起,赞蒙赛玛噶变得虔诚起来,虽说一路上风尘仆仆,但是看到有寺庙,都会去参拜一下,大镇巴寺那是有名的寺庙,就是在逻些城,也听到它的名声,赞蒙赛玛噶自然是不能错过。
“公主,你.你不是说军情如火,早日回去主持大局吗,怎么,还要去大镇巴寺留宿啊?”
赞蒙赛玛噶冷冷地说:“有些人,就像高原上的野狼,再多肥美的羊肉,也填不饱它那贪婪的肚皮,他们不愿做雄鹰翅膀上的羽毛,与雄鹰一起飞得更高,反而做地下的老鼠,破坏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早晚是一个祸患,长痛不如短痛,让他们崩达一下,让那些不是一条心的小人全冒出来,这样,赞普哥哥就有借口把他们一网打尽,如果我猜得不错,赞普哥哥派出的特使早己在飞奔长安的路上了。”
玛咯冰雪聪明,马上就明白了赞蒙赛玛噶的意思,仔细一思量,心中对赞普松赞干布佩服得五体投地。
松赞干布刚任赞普时,举步难艰,毒死他父亲的,正是他母亲那一系的旧贵族,经过一番征战,最后终于统一了吐蕃,把一帮腐朽的旧贵族打压得抬不起头,然后高歌猛进,灭了苏毗,打压了吐谷浑,吐蕃的铁骑在羊同、西部诸族土地上肆意践踏,国土越来越大,人口也越来越多,但是不可掩盖的一个事实就是,国内众贵族并没归心,一些旧贵族暗中和异族勾结,时刻想着造反,吐蕃越来越强大,而他们手里的力量也越来越大。
心腹大患啊,可是松赞干布找不到他们通敌的证据,一时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总不能一个理由都没有就下手吧,那样人心惶惶,不利于统治的,于是,松赞干布在向大唐提亲未果的情况下,毅然提兵犯境。
这看起来很愚蠢,不过细心一想,这绝对是一招妙棋:如是大唐想以和为贵,化干戈为玉帛,把公主许配给松赞干布,那么松赞干布做了大唐的女婿,也就有了大唐做靠山,哪些有异心之人,也不敢轻易妄动;如果大唐不应,那么多少都会一些磨擦或战争,这样一样,国内那些有异心之人就会趁机作乱,而松赞干布只是离开逻些城,但是兵权还在手中,也并不怕他们作反。
想当年,他用了一万多将士的就统一了吐蕃,现在他手里有二十万精锐之师,还怕别人反他吗?
无论成还是不成,他都能达到自己的战略目标,难怪不怕劝告,力排众议,在冬季出兵大唐,看来这不是冲动,而是下一盘很大的棋,看到赞蒙赛玛噶公主看完信后,一脸轻松的样子,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松赞干布和论钦棱己经留有后手。
玛咯想明白后,不由摇了摇头,策马忙跟上前面的赞蒙赛玛噶,像自己这种小人物,还是安份守己好了,这些权力斗争的游戏,不是自己这种小鱼小虾所能触碰的,嗯,大镇巴寺,古寺名刹呢,听说很灵验的,我也要好好烧上二柱香才行
此刻,正躲在大镇巴寺秘密通道里的刘远,正在享用着陈张氏带来羊肉和小麦饼。
这里非常隐蔽,也非常安全,刘远一行人躲在密室里,安全的渡过了二天,陈张氏每天都送饭来给刘远他们享用,而这二天的时间里,一个来查的人也没用,后来陈张氏说,这个秘密通道,整个大镇巴寺只有两个人知道,极少启用,让他们安心在这里躲藏、养伤。
“将军大人,好消息,好消息”放下食物后,陈张氏高兴地说:“那些搜查的士兵一无所获后,己经开始撤兵了,明天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取道回大唐了。”
刘远苦笑着说:“退了也不好办啊,我们这么多人,一匹马都没有,都不知怎么回呢,大嫂有办法帮我们弄马没有?”
“奴家一早就想好了,将军,就是那个借我药酒的邻居,他被人踹伤,没法照料那些马,托我帮忙照料几天,他家有骏马上百匹,肯定够你们用了,到时我给你们指路即可,他家人都住在墨脱的城里,只有他跟他的妻子在放牧,你们去抢,肯定没有问题。”
“那太好了,太谢谢大婶了。”刘远感激地说。
又说了几句,那陈张氏说还得帮那个邻居喂草料,先行离开,不过临走前,还是再三叮嘱,让刘远他们不要乱跑,不要大声说话,就在密室里呆着就好,刘远等人自然是满口答应。
“呜”
“啪,啪“
“啊.”
刘远吃饮喝足,刚躺在密室的地上,突然又隐隐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有女子在欢叫一般。
在这里暗无天日的环境里,要不这么多人在,刘远还真被这些声音吓坏,也真是奇怪,那些声音好像很准时,都是在傍晚时响起来的,刚开始时怕别人搜到这里,刘远等人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听说吐蕃人搜索无果,撤兵了,明天就可以走,刘远的心思一下子就活络了。
机会来了。
这二天心庠庠的,总想控个究竟,又怕提前暴露,一时只能强行克制着,现在撤兵了,马上就可以行动,一来可以看个究竟,这二天那些奇怪的声音是什么,二来也得摸一下底,这么多人了,又在大镇巴寺的心腹重地,要是空手而归,估计所有的将士都不肯答应的。
“血刀大哥、赵福,你们跟我去摸摸底”刘远小声吩咐道。
一下子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心急的,都想拨刀了。
赵福眼里也放着异样的光,烛光下,那脸都红了,只听他兴奋地说:“将军,我们这是要动手吗?”
“都放松,先摸一下底,就是动手,也不是现在就动,起码等到三更夜人静的时候。”
让众人在这里等待后,赵福在前探路,血刀在后面,把刘远包在中间,三人摄手摄脚沿着秘密地道,慢慢向上摸上去。
危险己过,贼心不死,说什么也要把“肥羊”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