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_5o8 谈判妥协_全本全文免费阅读 皇权与士族的激烈碰撞,要说最提心吊胆的,非柴绍莫属。
柴绍老了,没有了雄心和斗志,儿子柴令武也不争气,本事不大,闯祸的能耐倒不小,以前有蜀王挡在面前,大家的目光都只盯紧他,有什么祸事都推在他头上,所以柴令武无忧无虚活到现在。
可是,妻子死了,老丈人也行将就木,都闻到了死亡的死息,看到靠山一个个离自己远去,而贵为皇帝的李二,也不再任人唯亲,而是任人唯贤,作为皇上的亲甥,并没有给重要的职位,而是给了一个太仆少卿的闲职,整天负责管理皇家一些礼仪用品,说得好是四品高官,说得难听一点,那是在养闲人。
宁为鸡头,莫为凤尾,柴绍想替儿子谋个前程,不想他在太仆寺终老,数次和李二提了,可是李二的态度都模糊,有点推搪的意思,并不是李二不给外甥机会,而是柴令武文不成、武不就,吃喝玩乐样样精能,别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话放在柴令武身上,那就是为官一任,祸害一方,柴绍不死心,一直在等候机会,终于,他等到了所谓的机会,还能在老丈人咽气前,榨光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疼爱外孙的太上皇的发话了,柴绍本想敲山震虎,没想到,敲山引来了一大群老虎,一次小小的斗殴事件,最后演变成皇权和士族的斗争,朝中官员,在士族发力的情况下,三天不到,告假、辞退的就过百位,看着空了很多的朝堂,不光李二和长孙无忌愁眉不展,柴绍更是抬不起来头,现在双方斗了半月之久,坐在府中的柴绍。开始有些坐卧不安了。
再对抗下去,到时引发暴力对抗,柴绍那就罪大了,到时也不知李二怎么对付自己。
“爹”就在柴绍一个人在正堂中想得入迷时,有人恭敬地叫了一声,扭头一看,正是儿子柴令武。
一看到儿子。柴绍就没好气地说:“打扮成这样,想去哪里?”
今天柴令武穿着一身白色劲装,脚踏祥云黑色皂靴、腰挂镶金雕花横刀,身上还背着一张名匠打造饰以象牙的宝弓,显得英武不凡,都说儿大随娘。从柴令武身上,柴绍仿佛看到妻子平阳公主昔日的英姿,若是往日,说不得赞扬几句了,可是今天心情不好,再说儿现在对外宣称是在养伤,这样出去。合适吗?
没看到,亲生甥都“伤”了,那做皇帝的亲舅舅竟然一次也没有来看望,连赏赐都没有,明显是气恼了,这个敏感的时候,还想去外面招摇过市?
“我和几个朋友约好郊外踏青狩猎,特来跟父亲大人辞行。”柴令武一脸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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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去!”柴绍一脸阴气地说。
“可是父亲大人。这是一早就约好的。”
柴绍盯着儿子,一脸沉重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玩,你知你现在什么处境吗?为父对外宜称是在家养伤,你这时出去,不是打为父的脸面、授人于柄吗?若是有空,看看你外祖父。御医说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老泰山如此宠爱你,你作为晚辈,也要多多表示孝心方对。”
现在那老不死的。可是柴府的定海神针,有他在,没意外,柴绍还真心希望老丈人能多活几年。
看到父亲真的生气了,柴令武也不敢多言,连忙说:“是,孩子知错,一会就进宫看外祖父他老人家去。”
去太安宫看外祖父也不错,隔代亲,对这个最喜欢的外孙,李渊一直是宠爱有加,赏赐有加,经常有名贵的东西赏赐下来,能刷孝道的美名,又能赚好到好处,柴令武自然一百个愿意。
“去吧。”
等到柴令武己退了下去,柴绍重重呼了一口气。
就在柴绍准备找李二好好商谈一下,认个错的时候,一个下人急急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柴令武,把一张请帖双手奉上,一脸恭敬地说:“老爷,清河崔氏派人送来一张请帖。”
什么?请帖来了?
柴绍“腾”的一声,神色激动地说:“快,呈上来。”
打开请贴一看,上面写着一行苍劲飘逸的小字:夏日炎炎,无心睡眠,崔某很久与柴将军把酒言欢,特在醉仙楼略备薄酒,望柴将军不吝赏面。再看看请帖后面,赫然写着崔尚的名字。
终于,清河崔氏的人出手了,只是,不知道,此次会面,是妥协还是威胁.
“老爷”那下人:“,皇上和皇后刚刚到崔府探望两位告病休的尚书,走的时候,两位尚书亲自送了出来,相甚至欢呢。”
“什么时候的之事?”
“今天早上,应是散朝之后。”
柴绍心中恍然大悟,难怪今天李二有些反常,用一句“容后再议”压下不少事务,草草散朝,自己还以为他心情不佳,现在看来,那是散朝后,好去和解最近的纷争,可惜自己什么也不知,李二一探望完不久,崔敬就给自己下请帖,若是算得不错,儿子斗殴这事,也快有一个结尾了。
“好,赏银十两,去帐房支去吧。”柴绍心情大好之下,对这个精明的下人也格外大方。
那下人楞了一下,接着一脸惊喜,连忙叩谢后,这才喜滋滋地去领赏银,十两银子,都够他守几个月的大门了,简直就是天降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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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长安首屈一指的酒楼,虽说价钱不便宜,一壶自酿的“阿婆清”就要价六十文,名贵的菜式比外面贵上三倍不止,不过因为环境舒适、装潢雅致,再加上食材新鲜兼一流的厨子,很受士子官员喜欢,每日一到饭点,酒楼门前就车如流水马如龙,人头涌涌,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客似云来。
而在醉仙楼三楼豪华的包厢内,偌大的包厢却只有崔敬和柴绍在举杯痛饮。
酒,是醉仙楼最好的阿婆清,这是掌柜听到尚书大人还有柴将军到这里喝酒,亲自把桂花树下六年前埋下的美酒挖出来,特地献上;菜,是醉仙楼手艺最好的厨子亲手所烹制,色香味俱全,好酒好菜再加上装潢雅致,这就是一个用餐的好环境,若是再加上两个妙人,堪称完美。
崔敬和柴绍,都是妙人,一见面就亲切的交谈,寒碜问好,犹如几十年不见的铁杆好友一般,坐下后,举杯频频,妙语连珠,一时间,包厢内欢笑声不断,那半个月前,两人在朝堂之上,在皇上而前唇枪舌剑的事,好像不曾发生过,气氛极为融洽。
酒过三巡,味过五番,吃得差不多了,喝得也不少了,笑话什么的,也说了不少,气氛炙热、感情升温,一切都好地为以下的要进行的谈判预热。
都明白这是谈判,但谁也没有捅破那一层薄薄的纸,正是应了那句话: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就是李二说释放柴
令武时,崔家并没跳出来指责皇上处事不公,待人不允,而刘远虽说关在雍州府,但是住在特别的牢房,吃好、穿好、睡好,除了人身自由受到限制,其并没受苦,而这种事,柴府也视若无睹。
虽说柴令武想找人在狱中教训刘远,可那只是一时之意气,并不能代表柴府的态度,后来柴绍得知,也严厉喝止。
崔尚笑着说:“两个小辈不懂事,就是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跟着操心。”
“是啊,我家犬子劣顽,真是伤透了脑筋。”
“柴少卿现在身体还好吗?一定要养好身体啊,他是栋梁之材,将来还要担负大任的,身体可不能有事。”崔尚笑着说。
这个崔尚,果然是为谈判的,说什么好好保养身体,担大任,这不是说,崔氏准备在柴令武的仕途上推他一把,换柴府的谅解,柴府满意了,那么太上皇那里也就能交待,什么事都不是大事了。
柴绍对崔尚抱了一下拳说:“犬子顽劣,少不更事,还请尚书大人多多提携。”
既然是替儿子谋个前程,身为武将的柴绍,也不扭扭拧拧,很干脆地说出来。
崔尚笑着对柴绍说:“江南风光好,处处红红绿绿,像矩州、桂州、柳州这些地方,风景更是独好,柴将军有空让柴少卿去转转,开阔一视野,对身体也有好处。”
柴绍面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下常,摇了摇头说:“柴某戎马半生,虽说立功不少,但身子骨也不行了,儿子走得太远,来回一趟不方便,他若是去转,最好还是在长安附近好一些,多少也有照应。”
很明显,崔尚要支持柴令武到江南做官,并排出三个州让柴绍挑选,以作交换的筹码,可是江南哪里比得长安好呢,柴绍看不上,他要的,起码也要在京城附近的州替柴令武谋个职位,一来前途光明,二来自己看他也方便,要是放到江南做官,那么父子俩见面就难了,而柴绍要看儿子,估计坐马车,把身子骨震散也有可能。满唐春_5o9 借花敬佛_全本全文免费阅读 越接近长安,也就越繁荣,接近政治中心,就是晋升的机会也多很多。
换作别人,有崔尚的承诺早就心满意足了,虽说位处江南,只有坐上了位置,那就进入了正轨,熬一下资历,活动一下有脉,再寻一个合适机会,入阁拜相,也就指可待,但柴绍本身就是皇亲国戚,起点比别人高很多,自然不满足把爱子送到荒蛮之地,所以柴绍根本不用考虑,马上就拒绝了。
崔尚早就料到他会拒绝一般,闻言看看手里的怀中之物,用手轻轻地摇了摇杯中的阿婆清酒,随口问道:“不知柴少卿,平常喜欢到哪些地方游玩?”
“犬儿喜欢恋家,游玩的地方也不远,像岐州、洛州、郑州、徐州这些地方,他都说景色不错。”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崔敬想用柳州、矩州这些荒蛮之地打发,而柴绍直接索要那些历名城,洛州即是洛阳,那可是陪都啊,像郑州、徐州这些,都是人口众多、物产富饶、经济繁荣之上州,士族为了这些好地方,都打崩头呢,现在也大都在七族五姓的士族牢牢把持着,哪有那么容易肯分出去的,再说了,这么好的地方,就是李二也不一定舍得柴令武这种纨绔子弟折腾啊。
还真敢张嘴。
算了,开门见山吧。
“柴将军,你也知道,有些地方虽好,但是限制太多,太多人盯着,稍有行差踏错,一件小事也能闹上半天,也不见是什么好事,听说卫州不错,那里是历史名城,接近长安,人口众多。经济繁荣,在大唐三百多个州中,属于上州,柴少卿到哪里游玩一下,肯定大有收获。”崔敬直接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卫州,位于长安的东面,在今豫北境内。地理位置主要包括今河南新乡、鹤壁等地。因地处春秋古卫国地,故名卫州,治所长期在汲县(今河南卫辉),从地理位置来说属化昌盛。周为京畿之地。自春秋时,卫国与郑国隔河相望。郑卫文明一衣带水。郑卫两国虽以黄河为界,文化相似,都属中原诸侯国。五代之后,分演为卫州、郑州。
卫州先民善音乐,《诗经》中《卫风》为古卫地的生活写照,而那种郑卫之乐也是发源于此,出过亘古忠臣比干、军事家姜尚(姜子牙)、战国政治家商鞅等名人。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名城。
听到崔尚竟把柴令武推到卫州做官,柴绍闻言心中大喜,虽说比不上那洛州、徐州这些名城、大城,但也属于很不错的上州了,崔尚说得说,位高权重,责任重大,那么多有心人盯着。柴令武做官经验尚浅,不一定就能处理好人际和政务,就是做了,也不一定能长久,而卫州对柴令武来说,不大不小,前程也足够明亮。实在没法拒绝。
老实说,崔尚这样说,反而显得他的诚心,即是把柴令武推上一个高位。到时士族不合作,政令不畅,干什么都有人抬讧,上得快,下得也快,柴绍可不敢小看崔尚这些士族:人家连皇上都敢威胁,更何况自己呢?
只是.
柴绍有些担心地说:“崔尚书,这卫州是好,但名花有主,那卫州的王刺史,正值壮年,年富力强,卫州在他管治之下,欣欣向荣,政绩斐然,恐怕有些难度吧,俗话说,宁为鸡头,莫为凤尾,若然只是做个副手,妥怕不妥。”柴绍也不打暗谜了,很直接说了出来。
意思很简单,卫州可以接受,只前提是只能做一把手,也就是刺史之位,屈人之下可不行,那王刺史,背境也不简单,出自太原王氏,是吏部尚书的远房侄子,背景深厚且卓有能力,一时要他倒下,腾出位置,绝不是一件易事,再说,不是说士族抱成一团,现在向自己人开刀,可能吗?
崔尚笑着说:“像柴少卿这种青年才俊,自然有能力负起一州之重任,至于现任王刺史,我觉得.”说到后面,崔尚凑近柴绍的耳朵小声地密语起来,那柴绍闻言连连点头,眼内出现异样的光芒。
现在崔尚有几件要做:分配利益、重回朝堂、解决刘远和柴令武的纷争,把刘远从雍州府内捞出来,为即将到来的大婚作准备,此外,最重要的一项,自然是立威,惩罚在这次斗争中亲出卖士族,企图投靠皇权的太原王氏。
要解决刘远和柴令武那笔糊涂债,就在目前来看,肯定要补偿了,这么多事,在崔尚的谋划下,就成了借花敬佛,当然,那“花”就由太原王氏来出:把太原王氏所控制卫州作为赔礼,推柴令武上位,一来让柴家满意,顺利救出刘远,二来也可以狠狠惩罚见风转舵的太原王氏,这是明面上的一箭双雕。
而实际上,推倒那王刺史,会借助柴氏的力量,这样可以亲近柴氏,多拉拢一个盟友,在朝堂上也就多了一个朋友,少了一个敌人,借助柴氏的力量,打压不安份的太原王氏,也有利于稳固清河崔氏的士族地位,最重要的一点,那王刺史一倒,肯定会清算一大批跟随他的亲信,柴氏优秀子弟不多,而卫州又接近清河,正好以帮助的名义安排族中子弟进去,那柴令武做卫州刺
史,只为镀金,日后一走,那位置自然就空了下来,而那时,卫州估计早就被安排进去的子弟掌控,运作一下,卫州又落清河崔氏之手。
一个看似简单的惩罚措施,实则是经过精心计算,多方谋划得出来的结果,这,就是为官之道。
“哈哈哈,好说,好说,一切全凭崔尚书安排”柴绍并没有想得那么多,也并没有想得那么远,现在的他,听完崔尚给他说的那个计划,心中大为高兴,很明显,有柴氏和以崔氏为首的士族合作,把一个州的刺史拉下来,的确不是什么难事。一想到儿子可以从一个闲职转身成为一个上州的刺史,心里自然是万分高兴。
“崔尚书,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收集到那姓王姓刺史那么多的证据,做事真是深不可测,滴水不漏啊。”柴绍忍不住赞叹道。
崔尚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杯说:“我们两族生隙,由来久己,也就是机缘巧合下得到的,现在刚好用得上,到时柴少卿,不对。应叫柴刺吏才说,对我清河崔氏之子弟多加照顾啊。”
卫州和清河相隔并不远,那太原王氏,最近有心要把清河崔氏取而代之,明里暗里跟清河崔氏斗,清河崔氏自然不是吃素的,一早就派人收集对太原王氏不利的证据了。这次正好派得上用场。
“一定,犬子头一次挑大梁,经验不足,就是尚书大人不说,柴某也想崔尚书多加支持呢。”
“砰”的一声,两只酒杯在空中一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干杯”
“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然后下意识地把杯口朝下。然后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一场交易就在饭桌上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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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参见皇上”今日正值十五,朔望日朝,每月大朝拜之日,在京文武官员职事九品以上皆要参加朝会,文武百官济济一堂,当李二一上朝时。一起向他行礼。
看着殿武百官,比前些天空荡荡的朝堂有了天壤之别,李二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笑着说:“免礼,众卿家平身。”
清河崔氏,果然是一呼百应,告病假之时,那些士族跟着闹事,辞职的辞职,告病假的告病假,那朝堂都有点空荡,昨天刚刚释放了善意,今天这些人全都回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早一日解决,大唐也早一日上正轨。
不待百官开口,李二一脸威严地说:“前些日子,发生一些不太愉快之事,影响了朝廷的运转,不过事己过去,朕下令,过去的,也就过去了,此事谁也不许再提,违者重罚,诸位卿家齐心协力,共筑大唐的之繁荣。”
“臣遵旨”众人连忙行礼领旨。
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李二现在大方说出来,又说出前事不提,后事可继的话,这也就是说,李二也不会秋后算帐,罪不责众,这对众人来说,可以放下一块心头大石。”
“崔尚何在?”
“臣在。”崔尚连忙出队伍,对高高在上的李二行了一个礼。
李二淡淡地说:“崔爱卿告病假,户部乱成一团,限你三天内处理好,不得有误。”
“臣遵旨。”
“崔敬何在?”
崔敬连忙走出队伍,行了一个礼,朗声地说:“臣在”
“爱卿走后,工部乱成一团,大明宫的进度也落下了,限你十天之远恢复正常”李二开玩笑地说:“若不然,朕就不批你婚假,到时看不到爱女出嫁,可别怨朕啊。”
在场的文武百官都被李二的幽默之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朝堂里严肃的气氛冲淡了不少,很多人绷着神经,也松了下来。
“是,皇上,臣一定竭心尽力,把进度赶上来。”崔敬连忙应道。
李二又说了几句宽心、鼓励的话,然后笑着说:“好了,诸位爱卿,可有要事启奏?”
柴绍对身后一个赵姓官员丢了一个眼色,那官员轻轻一点头,走出队列,大声说道:“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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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姓赵,单名一个言字,出身于平民,因科举中表现出彩而引起柴绍的注意,待他投靠柴绍后,从此便平步青云,现是门下省左谏议大夫,就机构而言,唐代进谏使命由门下省和中书省共担。门下省设给事中四名及辅员若干,并设左谏议大夫四名,左散骑常侍四名。中书省则设右谏议大夫四名,右散骑常侍四名,都是挑皇帝毛病的角色。
清算开始了。
“赵卿家,有事请直言。”李二不动气息地说。
赵言向李二行了一礼,语出惊人地说:“臣要弹劾皇上用人不当。”
李二的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就平和起来,脸上露出笑容道:“朕用何人不当?”
被魏黑子谏得多,李二对这些谏官都有点免疫,人非圣贤,孰能无错?要做一代名君,想吃咸鱼就得忍得了渴,虽说心中有点不悦,但表面上,李二还是一副虚心受教的笑容。
赵言一本正经地说:“皇上对吏部尚书王哲偏颇,王尚书才薄而职高,权重而品微,身居要职,任人唯亲,此乃我大唐的之蛀虫。”
王哲的头一下子炸了,他想到士族会给他好看,没想到,这报应来得这么快,最令他吃惊的是,那向他发炮的人,不是以清河崔氏为首的士族,而是亲皇亲国戚的门下省赵大夫。
这是,联手做掉自己的迹象?
不光王哲吃惊,就是李二还有朝堂上很多不知真相的官员,闻言哗声四起,大吃一惊,这明着谏皇上李二,暗则把矛头指向了吏部尚书王哲。
就在很多人不明所以之时,朝堂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启奏皇上,臣弹劾卫州刺史王中冀。在其位不谋其政,不仅贪赃枉法,还肆意挥霍无度,以至国库流失,当地百姓,敢怒不敢言,此事己引起当地民愤。此事本应御史台内议,但兹事体大,臣特向皇上弹劾。”
这次弹劾之人,是御史台的御史中丞张实秋,士族出身,博学多才。机敏细心,虽说张氏在士族中只能算是中等,但他的名气在士族中很大,这次“倒王”行动,也是崔尚点名他负责主攻。
谏官只是挑皇上的毛病,但是监察天下的官员的言行得失,那是御史台做的事。此事赵言并不能越权。
在场
之人终于明白,赵言向吏部尚书王哲开炮,只是一个序幕,为的就把太原王氏在卫州担任刺史的王中冀牵出来,到时即使王哲替王氏子弟辩解,那也是包庇,到时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而站在前列的吏部尚书王哲。终于明白了士族对他的报复:把手中一块大肥肉卫州割出去,而太原王氏辛苦培养起来的一名人才,也在这次打击中倒下。
把一个子弟培养成能独当一面的人才,这需要花费多少钱财精力,这个王中冀,是太原王氏重点培养对象,王哲在他身上花费了无敌的心血。但现在两个势力要把他扳倒,哪里肯轻易善罢干休,虽说希望不大,但是还是站出来替族中子弟据理力争。
“荒唐。古有举贤不避亲,卫州刺史王中冀,为人忠厚,勤政爱民,担任卫州刺史其间,卫州各行各业,欣欣向荣,老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何来怨言,大唐州府三百多个,论政绩,卫州刺史排在前列,虽说王冀是是王氏的姻亲,但事实就在这里,王某以事论事,就他的品行来说,那绝对是诬陷,请皇上明察。”王哲一脸正色地说。
难怪那赵言突然转变立场,现在他心里明白,士族和柴府己达成了某项协议,而这协议的突成,牺牲的却是太原王氏的利益,这让他怎么甘心?这是要把太原王氏往死路里逼啊。
李二脸色没多大的变化,对他来说,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换作自己,一有机会,自然是马上收拾叛徒,而这次报复,不仅对付卫州刺史,连吏部尚书王哲也拉上,这么多人一起发动,不用说,以士族的谨慎,自然做好了万全之策,可是,若是王哲也倒下,那么,以后哪个士族还敢向自己靠拢呢.
“张爱卿,你弹劾的是一州之刺史,口说无凭,你手中可有证据?”
“有”张实秋拿出一个盒子奉在前面,大声说:“皇上,有人知情,害怕王氏势大,也怕有人报复,偷偷放在臣的府门面前,被下人捡到,转交于我,当时臣还不敢相信,那么有前途的的人,竟然自毁墙脚,派人偷偷去核实,发现并无虚言,所以马上向皇上弹劾,请皇上明察。”
“来人,把证据呈上来。”李二吩咐一句,自有司礼太监把证据接下,呈给高高在上的李二。
站在前列的崔尚柴绍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然后又很有默契一样把目光转开,这一刻,让一直死盯着崔尚的王哲看在眼内,他气得脸色发表,浑身发抖,可是偏偏无话可说。
一步错,满盘皆落索,谁叫自己立场不坚定呢?皇上既然妥协,那么自然也就相当于间接出卖自己了。
可恨。
“把这证据拿给王尚书看。”李二翻完,面无表情,让太监直接交给王哲查看,也算是卖他一个面子。
很快,那个装着证据的盒子就交到吏部尚书王哲手里,打开一看,那证据还是很全面的,有告密信,也有御史台的监察记录,此外还有证人的证词等物,看到那犯之事,王哲无言了,不外乎是替族中子弟谋个位置、暗中置点田地店铺,这在做官中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对了,至于说大肆浪费,有一次用餐竟然花销府银二十金。
只是二十金,至于吗?长安那些皇亲国戚,一日所费,又何止二十金,这明显是吹毛求疵。当官员的都知道,要银子,伸手向地方要就行了,别动府中的钱银,这样容易核查出来,而府中的钱银,只要不是往家里拿。怎么花都没关系,可是就是此事,竟然也成了弹劾的其中一个理由。
不过潜规则就是潜规则,互不道破,那就没事,一旦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就站不住脚了,天下是皇上的,你只是替他管辖,并不能肆意妄为,对即是对,错即是错,不用查。王哲也知道,这些证据是真的,并无虚言,因为有二人还是他以族长之令,让王中冀安排进去的。
王哲看远,那太监又拿走,交与一旁的文武百官观看。
李二看着面色的复杂的王哲,突然开口问道:“王尚书。你有何话可说,朕记得,卫州刺史,还是你举荐的,对吧?”
这是什么意思?
官场之事,可大可小,全看当权者的意思。有时候当权者一句话,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必要时候。一件小小的事,经过发酵和扩大,也会变成大事,听了李二的话,王哲吓了一跳,这李二难不成,还想向自己开口,为了妥协,示好士族,准备把太原王氏连根拨起?
王哲吓得一下子跪拜在地,一脸惶恐不安地说:“皇上,那王中冀确是臣所推荐,虽说有小错,但瑕不遮瑜,自王刺史上任,凿渠办学,修路补桥,卫州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皇上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李二还没开口,那耿直腹黑的魏黑子一下子站了出来,大声谏道:“皇上,错即是错,有功必赏,有错必惩,若然此人不惩、此风不刹,那大唐的官员皆抱着侥幸之心,那将会变得官风败坏,道德沦丧,现在大唐百业待兴,即是皇上,也以身作则,厉行节约,大幅削减皇宫开销,而卫州刺史,一餐所食,竟逾二十金,那吃的,皆是民脂民膏,此人绝不能轻饶。”
说完,魏黑子一脸正色地谏道:“皇上,卫州刺史,绝不能轻饶,就是推荐的王尚书,也要究其责任。”
魏征最出彩的,就是他不强强权,敢于直谏,碰上这样的事,他自然挺身而出,并不介意做了别人手中“刀”,实际上,他并不属于任何一方的阵营,亦不知他们内斗和计划,只是凭着一个“义”直谏罢了。
王哲面色惨白,在心里把魏黑子骂得半死,而崔尚、崔敬、柴绍等人,没想到魏黑子这样助自己,心中大喜,都恨不得亲那张大黑脸一口了。
“正是,凭功劳苦劳,任所欲为,那天下岂不是乱套了吗?
“皇上功高盖世,尚能自律,一个个小小的卫州刺史,还想有特权不成?”
“重罚,重重惩罚。”
果然,魏黑子一开炮,那些谏官生怕无人正视自己的存在,一个个都站出来,大声指责,一时间群情汹涌,那些亲王哲的官员,有心想替他求情,看到这情景,一个个都打了退堂鼓,不再发声,而王哲的脸色更白了。
“停”李二心生不满,大声喝道:“这里是朝堂,不是菜市口。”
文武大臣这才停了下来。
李二用威严的目光在群臣身上扫了一遍,看着一脸沮丧的吏部尚书王哲,这才开口:“卫州刺吏王中冀,交与大理寺,由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会审三司会审,而吏部尚书王哲,荐人不当,念王中冀并没大过,而王哲就任以来,兢兢业业,从轻处置,扣三个月俸禄,以作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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