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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小说网 > 满唐春 > 994 波涛暗涌-至-996 天牢见闻
满唐春_994 波涛暗涌_全本全文免费阅读   别人可以不见,但是长孙无忌可不能不见。
于公,长孙无忌是李二手下最值得信任的人,也是李二手下第一智囊,李二还是世子的时候,就在一旁辅助,更有从龙之功,可以说是登基的头号功臣、于私,长孙无忌是长孙皇后的哥哥,自己的大舅子,别人可以不见,他却不能不见。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长孙无忌是长孙冲的父亲,若不是长孙冲在吐蕃战亡,现在两人可以说是亲上加亲,结为亲家了,现在出了这样的问题,李二自然要尊重一下他的意见。
就在李二下令召见长孙无忌的同时,崔府内,清河崔氏的现任族长崔尚正坐在崔府的大堂之上,一脸严肃地说:“三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远娶了清河崔氏本家的女儿,堂堂崔氏三老爷的独生女儿,作为族长,崔尚对刘远在吐蕃的表现极为满意,可是刘远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向李二请求赐婚,这简直就是"chi luo"裸的打脸,这是嫌清河崔氏的女儿不好,还是另有所图?
若然真把公主娶进来,士族的千金大小姐和皇族高贵的公主在一起,谁作大,谁又甘心作小?崔尚当场都想发飚了,不过看到三弟崔敬一直没有表示,这才一直冷眼旁观,没想到崔梦瑶最后失控冲出来替刘远求情,崔敬竟然也替刘远求情,在求情未果的情况下,还让人去皇宫替刘远求情,可以说为刘远做到了尽致。
自己三弟,什么时候如此大度了?
崔敬早就想到崔尚会问这个问题,闻言毫不意外,沉声说道:“此事请原谅小弟的擅作主张,其实在一天前就收到刘远的信,他在信中向老夫坦明了一切,此事我一直在犹豫。本以为他会在封赏之时才提的,没想到他一见面,就弄了一场负荆请罪,真是出乎在意料之外,可是事已经至此,除了表示支持,亦别无他法。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在信中说些什么?”崔尚继续问道。
作为崔敬的大哥,崔尚知道,自家三弟对唯一的女儿崔梦瑶,可以说是视作掌上明珠,容不得她再受半点委屈,可以说把护犊进行到了极致。现在三弟能这般沉稳,没有气急败坏,更没有破口大骂扬言报复,相反,他选择了支持刘远,很明显,那封信是关键。
崔尚很想知道。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竟让三弟如此不同寻常。 记住网址m.xswang.com
“他在信中坦率了一切,是无意中误闯了公主的闺房,最后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也就是这样,他才主动请求三入吐蕃,为的就是戴罪立功,估计就是仗着立了不少奇功。想让皇上同意吧。”
崔敬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好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那劣婿说了,此事是他不对在先,他在信中保证梦瑶和平大宝日后的地位。另外他计划修筑一条由洛州到清河高速公路,把这繁荣的一带连接起来,这一次,他会把自己的那一部分应得的股分无条件让给清河崔氏。而条特别的路,会一直延伸到我们清河崔氏的府前,我想过了,此事好处有三,一是保护了母子利益、二是我们清河崔氏也得到了好处、三是刘远倒了,对清河崔氏并没有好处,梦瑶和大宝不会同意,再说好事黄了,清河崔氏和皇家也是交了恶,对我们发展也不利。”
原来是这样。
崔尚暗暗点头,难怪自己三弟做出这样的反应,原来刘远已做出这样的承诺,细想一下,好像也没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只要保证好侄女母子的地位,其它的事,大可放在一边,崔梦瑶的态度,不用问,在刘远被打之时,奋不顾身冲出去护夫就可以看出了,若是刘远出了事,那她小小年纪就当了寡妇,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此事不解决好,长乐公主一发怒,把怒火迁在崔梦瑶母子身上,那就不好了,毕竟能护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
这样也符合世家大族的行事方式:有什么事,先一致对外,先解决外患,再处理内忧,可不能被别人笑话了。
刘远的能力和前途,对清河崔氏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清河崔氏的人,也一早把刘远当成自家人,不是致命的大错,绝不轻易把他放弃,再说修筑那条新路,不光可以带给清河崔氏很大的利益,还有很重要的政治意义,试想一下,如有一条高速高路从长安直达清河,这相当于一条私家路,不仅出行方便,也是一件非常光耀门楣的事情。
“好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有什么事,日后再议,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人捞出来,三弟,我们现在好好计议一番,看看有什么可做的。”
说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这小子,就是好色的毛病改不了,整天围着女人转,趴在女人手上,能有什么出息,那个,三弟,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大哥不是说你,你那个,也算是为传宗接代而努力……….”
扬威府的偏厅里,崔梦瑶、小娘、杜三娘还有胡欣静静地在哪里,谁也不说话,虽说四张俏脸各有不同类型的美,但是有一样相同,一样是脸上带着忧愁。
“梦瑶姐,你没事吧?”小娘看到气氛有些沉闷,憋得有点难受,于是有意打开话题,说完,道:“师兄怎么能这样?”
崔梦瑶摇摇头说:“小娘,我没事,关于相公之事,我们前天收到信后,已经说好不再谈论此事,再男人娶妻纳妾,并不是什么丑事,我们不应善妒,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把人救出来,其它的,以后再说吧。”
刘远人还没有回来,不过未雨绸缪,早就派人送信回来,提前铺好路,崔梦瑶和小娘也收到一封,刘远很坦率地把自己的事道了出来,虽说没人规定一定要经过几个女的同意。但刘远还是说了,这是对她们的尊重和保护。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是对是错也罢,也没空理会,要是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于是四女约好暂不提这个问题。此外,刘远也太低估众女的智商了,有裴惊雁前车之辙,众女早就对刘远和李丽质在一起的事有所预料,只不过两人的身份太特殊,所以也就想想罢了。
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当中,不能不说,男女之间纯真的友情,还真的不多。
也许,这就是日久生情。
杜三娘一脸担忧地说:“二位姐姐,那现在怎么办?听说那天牢又黑又臭,那些狱卒又凶又狠。动辄就会,就会……”
说到这里,都不敢说了。
“我回去求我爹爹,让他去救相公,有我爹出马,应该没有问题”崔梦瑶点点头说:“小娘,你和三娘跟公主的关系还不错,你们托托关系。去求见公主,让她出面,替刘远求求情,有她出面,那么一切都好说了,四妹就留在府中看好家就行了。“
崔梦瑶不愧是名门大族出来的正室略略犹豫一下,很快就作好了安排:自己回崔府求救。务必全力营救,无论怎么样,先把人救回来再说。
小娘和杜三娘相视一眼,然后点点头说:“好。我们马上就去。”
扬威军终于解决了吐蕃,活捉吐赞赞普松赞干布,凯旋而归,这本是满城高兴之事,没想到扬威将军刘远,就在城外请皇上赐婚,赐婚的对象还是身份比较特殊的长乐公主李丽质,一下子破坏了原来的气氛,正所谓一石击起千层浪,在贵族、高官云集的长安城,一下子热闹起了起来。
长安是大唐的都城,人与人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有一句老话叫牵一发动全身,刘远背靠着士族之首的清河崔氏,身处武官序列,在一众武将中也如鱼得水,文武通吃,这样一来,整个长安城都被他搅动了:每个人都在算计着得失,衡量着利弊,从而决定着他们在这次风波中所扮演的角色。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处官场,更需要处处留意、步步小心。
看似平静而而繁华的长安城,一时间波涛暗涌,权力的中心、大唐李二所居住的皇宫,更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长孙无忌跟随太监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摸了一下怀中的那封信,心中不由暗暗高兴,这封信,也是自己来皇宫的最大动力。
刘远在十里长亭处突然来个负荆请罪,长孙无忌虽知道自己的那个侄女和刘远走得近,但没想到二人会在一起,他的心思就像崔梦瑶和小娘一样,虽说感觉有点不一样,但不相信两人最后会发展到私订终身的程度,当时的情景有点意外,但也没受多大的震动。
长乐公主曾是亡儿长孙冲未过门的妻子,不过那已是过去式,要认同亡儿的遗愿,长孙一族也在李二那里获得足够的好处作为补偿,所以长孙无忌一早就放手了,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还能从中获得一个很大的好处:刘远给他一封信,信中说明自己的心意,不过觉得当中会有阻碍,于是,就请求自己为他说几句好话,无论成功与否,长洛高速半成的股份作为一份薄礼赠予自己。
半成看起来不多,不过考虑到长洛高速的价值还有霸道无比赚钱能力,如果按照长达七十年的分红来算,那绝对是过百万两的超级厚礼,还是有价无市的的份子啊,饶是地位高贵、身家丰厚的长孙无忌也心动了。
一直觉得自己半成的份子太少,只能怪自己觉悟太慢,入股太迟,现在加上这半成,那么自己手里的股份,就高达一成,分红倍增,再说刘远说过,无论成功与否,这半成都不收回。
当然,收了这一份厚礼,当然尽全力相助,这样一来,自己收得心安理得,还能收获一份宝贵的人情。
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就到了立政殿,这是自己妹妹的寤宫,也是皇上最喜欢待的地方,走到李二和长孙皇后跟前,马上行礼道:“臣参见皇上、皇上”
“国舅不必多礼。”
“兄长,请坐吧。”
“谢皇上。”长孙无忌谢过后,站在一旁。
李二不待长孙无忌开口,马上说道:“国舅来得正好,朕正心乱如麻,正想找人商量一下。”
“皇上,你现在所烦恼的,是扬威将军刘远之事吧?”长孙无忌一脸沉着地说。
“还是国舅了解朕的心意”李二好像诉苦一样,有点愤愤不平的说:“国舅,你也看到了,那个刘远,仗着有些功劳,竟然当众要挟朕,损害质儿的清誉,本想办他,可你也看到了,那么多人替他求情,就是那些无知的百姓,也替他求情,一来二
去,好像一切都是朕的不是,你说,这小子该不该杀?”
该杀?
长孙无忌心中一沉,原以为李二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他还真动了真火,看来刘远的这份厚礼,没那么容易吃下的。
“皇上,刘将军别说出言不逊,但是罪不至死,说杀言过实了,再说他刚刚破了吐蕃,立下不世之奇功,只为赐婚一事杀他,只怕,只怕臣民不服。”长孙无忌不脸声色,沉着应道。
李二一脸愤怒地说:“只为了赐婚,朕哪里杀他,最多痛斥几句,可是这个小子竟然,竟然……”
“皇上,刘远还有其它过错?”
长孙皇后在一旁说道:“皇上,长兄也不是外人,此事说与他知,也未尝不可。”
“唉~~”李二长叹一声,然后一脸悲愤地说:“国舅,此事也不瞒你了,刘远那小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和质儿好上,私通暗曲,此事朕也是无意中得知,你也知道,他是有妇之夫,所娶的女子,是清河崔氏的人,你说,丽质是朕的长公主,一向如此优秀,岂能嫁给再婚之人,难道堂堂公主,作人偏房不成?”
什么?刘远在十里长亭所暗示的话是真的?
长孙无忌一下子头痛起来,自己这个和事佬看来还真不好作。
ps:手痛,实在不好意思。。。。。满唐春_995 弄巧成拙(大章)_全本全文免费阅读   “兄长,若无意外,长乐还是你的儿媳妇,可是现在……”长孙皇后有点愧疚地对长孙无忌说。
事实上,自长孙冲死后,长孙皇后对长孙一族一直都是有一种愧疚之情,在她心目中,一直认为这个最优秀的女儿是长孙一族的人,没想到长孙冲出征吐蕃时战死,让兄长白头人送黑头人,一看到长孙无忌出现,内心又开始有些愧疚起来。
自己的妹妹,贵为皇后,还像当年那般善良啊,长孙无忌心中暗暗感叹,不过他一脸正色地说:“皇后,此言差矣,犬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是他的光荣,可惜负了公主,只怪他福缘浅薄,皇后无须再自责。”
李二干咳了一下,转移这个并不愉快的话题,随意问道:“国舅,你进来之时,哪些大臣还在宫门之外吗?”
“回皇上的话,还有几位侍郎在宫外等待。”
“还不舍得散去,不用说,正主没有出现,现在就派他们几个充当排头卒,还真不想让朕安生。”李二一脸愠色地说。
长孙无忌柔声地说:“那皇上准备如何处置刘远?”
一听说这个,李二咬牙切齿地说:“朕的女儿也敢欺负,连皇家的清誉也敢污蔑,朕恨不得把他弄死了。”
若是别人听到李二这般说,肯定吓得不轻,以为李二真的要处死一个大功臣,不过长孙无忌一听,心中反而一松,好像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君臣共事多年,长孙无忌太了解李二了,以他的个性,要不就是熟视无睹,放任纵容、要不就是干净利索,不留后遗,如果李二沉默不语。那反而危险,玄武门就是一个最经典的例子,相反,他这样用威胁的话语,反而说明他的体内没有杀心,或是说,杀心不强。
恨不得把他弄死了的意思。那就是不能把他弄死,不然以他一国之君的身份,铁下心要杀一个人,还有哪个能阻拦?
长孙无忌心明似镜:皇上在找一个平衡之道,或者简单一点来说,找一个台阶来下。这下好了,那长洛高速的半成份子,自己可以揣入怀中,当然,前提是李二一直保着这个态度,还能找出平衡之道。
“皇上,此举万万不行”虽说明白李二的意思。不过长孙无忌还是一脸正色地说:“这些时候杀刘远,只怕引起臣民的反弹,破坏这大好形势。”
“朕何尝不知”李二一脸郁闷地说:“若不是顾忌这些,朕早就砍了他。”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皇上,这样的人才你舍得杀吗?”
刘远堪称大唐福星,可以说什么地方有问题,到了他手里,马上变得简单:最难缠的吐蕃。可以说硬生生败在他一人之手、财政、交通往来、军情军密等等,在他手中就变得异常简单,这样的人才,放在哪里,都是极为难得的人才。
“人是不错,就是毛病有点多。”沉吟了一下,李二有些不满地说。
长孙无忌点点头:“古语有云。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古人诚不欺也,就像刘远。文才武艺皆有可取之处,特别是那头脑,好点子穷出不穷,人缘也好,就是太不上进,别人求之不得的上朝机会,他却疲于应对,本有大好机会,却不注意形象,贪财好色,先不说家中妻妾成群,裴氏的女子还没有过门,现在又惹出这样的麻烦,不仅惹得清河崔氏很不高兴,而且留下污点,不利于日后的仕途。”
说完,还没等李二说话,长孙无忌继续说道:“这样也好,要是他太完美了,我们反而不敢用他了。”
李二暗暗点头,长孙无忌说得很有道理,正所谓功高震主,刘远冒得太快了,背景太大,人缘太好,才能也太突出,特别是领兵打仗,更有其独特的才华,这样的人要是没点瑕疵,还真的不敢用。
“都是给惯的”李二忍不住摇摇头说。
“是啊,都是皇上求才若渴,为了笼络住人才,对他们还真是惯不得,给他三分颜色,他都敢开染坊了。”
长孙无忌的心情不错,经过自己的劝说,李二内心的恨意明显减少,其实细想一下也不错,像刘远的这样的人才不多,若是刘远还没有成亲,李二愿意把所有的公主任刘远挑选,最大的问题是刘远已经成了亲。
有这个态度就足够了,如此一来,只需要再在别的地方敲击一下,让李二有个台阶可以下,那么这件事的解决,也就指日可待了。
“让开,让开,本宫要见父皇和母后。”
“公主,公主,皇上和皇后现在会见长孙大人,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打扰的,你还是的请回吧。”
“滚开,我是公主,你们这些奴才要干什么?”
就在众人聊得正好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争吵之声,那声音在场的三人都很熟悉,那是长乐主李丽质的声音,刚才还暗喜长孙无忌心中一个激灵,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果然,长孙皇后脸上出现担忧之色,而李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此时,几个宫女、太监围着的李丽质,已经冲入了立政殿,一看到李二和长孙皇后,一脸焦急地说:“父皇、母后,这些奴才不让长乐见父皇、母后。”
“皇上,皇后,小的无能,一直没能拦住公主…….”一个太监的一脸为难地说。
做他们这些奴才的,夹在两者中间最是为难,皇上和皇后的命令不能不听,可是公主也不是普通人,总不能对她用强吧。
还是长孙皇后最善良,对他们挥挥说:“好了,这里没事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皇后。”一众宫女太监闻言,如获大赫,连忙退下。
长孙无忌看到气氛有些不对,生怕李丽质会触怒刚刚有些平复的李二,不由笑着说:“原来是长乐。找你父皇母后,可有急事?”
“长乐见过舅舅大人”在长孙无忌面前,李丽质不敢自称本宫,自家舅舅在父皇和母后的心目中地位极高,就是皇后,也得恭恭敬敬唤一声兄长呢,看到长孙无忌。一边行礼一边说道:“因一些急事见父皇,一时心急,多有鲁莽,让舅舅见笑了。”
“你还知道鲁莽?”长孙无忌还没有说话,李二已经在一旁一脸不悦地教训道:“朕平时怎么要求你的?身为公主,做事却慌里慌张。进没思虑,退无分寸,简直就是大失我皇家的风范。”
李二的这席话,说得声色俱厉,刚才有点冒失的李丽质都被训得低下头,俏色通红,都不敢看李二了。李二从来就没那般严格要求过自己,当然,李丽质也一直表现得很好,在李二夫妇眼中都是省心乖乖女的存在。
“是,父皇,儿臣知罪。”看到李二这般厉色,李丽质也害怕了,虽说有一点委屈。不过还是乖乖地认错。
一旁的长孙皇后看到李丽质低着头,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特别是最近茶饭不思,食欲不振,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到长孙皇后都心痛了,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啊。再说自己一向都很疼爱这个女儿的,听到丈夫都把快女儿训哭了,忍不住护犊道:“皇上,好了。长乐知错了,你就不要再训斥她了。”
说完,又扭头对长乐说:“长乐,你这般急找你父皇,可有什么要紧之事?”
“长乐,你父皇与你舅舅在商议国事,你若没什么要紧之事,就先回去吧。”一旁长孙无忌开口打和场道。
一来是怕父女二人闹得僵了,不好收场,二来长孙无忌也怕李丽质说起刘远的事,引起李二的不满。
“谢舅舅的训导,长乐知错,不过此行正是有要事找父皇。”
“你说,找朕有何要事?”
李丽质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说道:“父皇,听说你把扬威将军打入了天牢,可有此事?”
这下要糟,一旁的长孙无忌一听都呆若木鸡: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没错,朕是把他投入了天牢,长乐,怎么,你有意见?”李二的脸色又阴暗了几分,可惜一时焦急的李丽质没有注意到,不过,估计她就是看到,还是忍不住要说。
李丽质一下子忍不住激动了,大声地说:“父皇,你怎么能样对功臣的,刘将军对大唐建树甚多,前不久攻破了逻些城,又活捉了吐蕃选购普赞干布,这些都是不世的奇功,刘将军还没回城,就被你投入了天军,只怕天下臣民会有所异议。”
果然是此事,一旁的长孙无忌楞了一下,差点没晕倒:长乐啊长乐,你平日的机灵劲都到哪去了?今天竟然选择在这个关心替刘远求情,这是求情吗?分明是火上烧油啊,这天下人都可以替刘远求情,偏偏就她不能。
如果是
别人求情,李二碍于情份,肯定不会对他怎么样,毕竟所说的是事实,说的人多了,也就有台阶下了,可是李丽质一说,整件事马上就变味了,这算什么,这是皇家公主主动贴上去的?并不是刘远用花言巧语欺骗了她的情感,这算是公主去勾搭有妇之夫?那皇家的脸,都让她丢个干干净净了。
特别是像李二这般好脸面的人。
李二的语气又变得冷了几度,冷冷地说:“哦,你的意思是,朕做错了?”
李丽质虽然听出自家父皇不满,那声音也变冷了,心中有些害怕,不过一想到刘远被打入天牢,天牢啊,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关押重犯的地方,环境恶劣不在话下,据说里面的狱卒也喜欢用酷刑折磨、审问犯人,那天牢,不是饭馆酒楼,谁知道进去后会变得怎么样,李丽质一听到刘远凯旋而归,芳心暗喜,特别是刘远在吐蕃取得极大的成功,在大唐,名声大涨,臣民都把他归纳为名将一列,没想到最后来个负荆请罪,当众请求赐婚,而父皇不顾臣民的求情,坚持把刘远打入天牢,还对求情的文武百官拒不接见。一下子吓坏了,生怕刘远有失,于是就这样闯进来了。
听到刘远所办的一切,就是为了请求赐婚,李丽质心中感动极了,有一股甜蜜渗入她的血液,通过心脏。然后向全身散报,那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冲动就别提了,恋爱中的男女,那智商会直线下降,情急之下,就发生了以上之事。
刘远是因为自己。才被父皇打入天牢,此事自己不能不管,不仅要管,还要快,免得他受皮肉之苦。
李二瞄了李丽质一眼,一字一句是问道:“长乐,朕问你。你据实回答,不得有半个字的虚言。”
“是,父皇。”
“朕问你,你可与刘远私订了终身?”
“是”
“你与刘远,可曾有过肌肤之亲?”
李丽质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咬咬牙说:“有,请父皇成全儿臣。”
“啪”的一声,李二一巴掌打在李丽质的脸上。那张倾倒芸芸众人生的俏脸上,一下子多了五个清晰可见的掌印,紧接着,李二就指着李丽质的脸就骂了起来:“你嫌丢脸还丢不够不成?你的那点破事,还真以为别人不知道?此事若是传了出去,皇家都让人笑掉大牙,你是公主。理应是天下未出阁女子的榜样、你是公主,未出阁的公主,那应有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这四者之中,又以德为首,朕再问你,自古婚配,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皇母后尚在人间,什么时候轮到你擅作主张?未出阁就有了肌肤之亲,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你德在何方?”
这一记耳光,清脆而响亮,不仅皇后惊呆了,就是一旁的长孙皇后也看呆了、这一通训斥,怒形于色,连珠发炮,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二人就是有心相帮,也无从帮起。
很久,很久了,众人都忘记上次李二这般愤怒是什么时候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追溯于玄武门之变,也就是是,李二十多年没这样愤怒过了,这一下,他还真动了真火。
“呜呜呜.”李丽质楞了一下,她没想到,平时那个对自己那么慈爱的父皇,突然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在自己的记忆中,自己父皇就是训斥自己也舍不得,现在竟然打了自己一巴。
那心里的痛楚,不知比脸上的痛大多少倍,李丽质反应过来,低下头,委屈伤心得哭了。
“皇上,皇上息怒,长乐还是一个孩子,有时做了错事也不知道,切莫气坏了身子。”长孙无忌一看到李二动了肝火,连忙走到面前,阻开了两个人,生怕李二在暴怒之下,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错事,虎毒不食子,就算再不懂事,也是自家的亲女儿呢。
李二训斥女儿,长孙皇后没有说话,因为李丽质的确做错了,丈夫为了维护皇家的声誉,对她训斥,于公于私,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可是丈夫突然一巴掌打过去,女儿的脸都肿了,长孙皇后一下子心痛了,这一巴掌,好像是打在女儿身上,可是痛却在自己心上,马上一把拉着李丽质护在自己怀里,一脸愧疚地对李二说>
“看到长乐做错,臣妾这个做皇后的,也有过错,请皇上也一并惩罚臣妾吧。”
长孙皇后知道,刘远是受了一记手刀,不过只是昏了过去,身体并没大碍,丈夫还吩咐给他一间干净的囚房,并没有对他行刑,再说以他的人缘还有清河崔氏的影响力,也不会吃什么苦头,凭什么刘远没事,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要替他承受怒火?
“是啊,皇上,家和万事兴,万事有商量”长孙无忌一脸正色地说:“皇上,你可记得,当日你答应过,不会干涉长乐的婚事,让她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是亡儿用生命给长乐换来的一个承诺,正所谓君无戏言,皇上,儿大不由娘,女大也不由娘,知道此事的人不多,不瞒皇上,也就是刚才皇上和皇后说了,臣才得知,只要口密一些,天下间又有谁知道?又有哪个相信?”
李二犹豫地说:“可是,这.”
对着刘远,李二可以强词夺理,一下子就把二个底牌给黑了,分明是以大欺小,可是长孙无忌的身份和刘远大有不同,一来长孙无忌可是自己极为倚重的重臣,二来又是国舅,于公于私。也不能对他强词夺理。
看到丈夫态度软化,长孙皇后也乘机说道:“皇上,就不能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父皇”李丽质突然跪在地,一脸悲戚地说:“是女儿无知,做了错事,以至让父皇如此动怒、让母后担忧,更是让皇家蒙羞。儿臣愿意归依我佛,长伴青灯左右,每日诵斋念经,祈求菩萨保佑我大唐国运昌盛,保佑父皇和母后身壮力健,只求父皇能放过刘远。儿臣在此就感激不尽了?”
什么?遁入空门?
一位公主,竟然要遁入空门,长伴佛祖左右,对一个如花的女子来说,这是何等的残忍。
“长乐,这是什么话?母后不准你说这话。”长孙皇后斩钉截铁地说。
长孙皇后虽说信佛,但是她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作尼姑。这样一来,她一生的幸福就毁了。
长孙无忌也在一旁劝说道:“长乐,你怎么就这般较真的,你父皇训导你,也是爱之深,恨之切,你应体会他的用心良苦才对,而你这番说词。多让父王和母后担心啊。”
兄妹二人做“和事佬”,想尽快解决这父女之间的矛盾,没想到,李丽质长孙皇后的美丽与善良,内心更继承了李二的执着与坚强,可以说是典型的外柔内强之人,不动则已。一动就吓人。
李二刚刚消停的火气一下子又飚起来了,指着李丽质吼道:“去,朕不拦你。”
“呜.”李丽质那忍了很久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下子倾泄而下。道了一声“谢父皇”便哭着冲了出去,吓得长孙皇后瞪了李二一眼,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这是女儿内心最脆弱的时候,就怕她看不开,不看住不行啊。
听到女儿说“谢父皇”之时,李二的内心顿时有一种失落感,他仿佛看到,一条巨大鸿沟把原来关系很好的父女关隔开来,两父女的距离越来越远,甚至感觉到,彼此的目光也有一些陌生。
“唉,真是女和外向,胳膊肘儿往外拐。”李二看着长孙皇后的背影从视线消失,不但有些黯然神伤,有些无力地坐在案几前面,原来一直自信的脸也,也有了二分挫败之色。
人毕竟是人,有七情六欲,饶是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己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自己可以掌控天下、自己可以让所有人服从自己的旨意,可是,自己却不能管教好自己的儿女,自己的儿女,不是争风吃醋就是相互倾轧,恨不得万千宠爱于一身,把皇位和天下都只给他一个人,李二没少为他烦恼、心伤,没想到最令自己骄傲,自己最喜欢的女儿,竟然也是这样对自己。
难怪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一句,也适用于皇家。
长孙无忌眼睛转了转,不失时机说:“相当年,老臣父母双亡,幸得舅舅收留,皇上当年可是一个意气风发、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不知多少王公贵族、名门世家的女子对皇上暗送秋波,那上门说婚事的冰人,快把门槛踏平了,可是皇上毅然取了寄居人下的皇后,信依老臣想,这可能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天赐的良缘,地设天生的一对。”
一听长孙无忌回忆,李二不由想起当年第一次看到长孙皇后的那种惊艳,两个只是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有一种默契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两人相识了很久一样,就在那一瞬间,李二已经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子就是自己来的妻子,于是,李二拒绝了很多有钱有势、有大能量或大背景的女子,坚持娶了寄人篱下的长孙皇后。
当然,当年高士廉的能量也不差。
“是啊,上天对朕不薄,这些年,幸好有观音婢,有观音婢在身边,朕就会感到心安,这么多年过去了,朕就更离不开观音婢。”李二一边回忆,一边笑着说。
长孙无忌也点点头说:“没有皇上眷顾,我长孙一族,也不会重现辉煌。”
“好了,我们君臣本为一体,这些事就不用再说了,国舅,这事你也看到了,你说,朕应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其实,这也算是好事。”长孙无忌一脸正色地说。
李二看了看长孙无忌,然后:“何以见得?”
“皇权与士族,两者只是缓和,并没有得到解决,那些世家士族手里,还有大量的兵力,不能不防,再恩爱的夫妻也有吵架的时候,关系再铁的朋友,也有意见相左的一刻,如果刘远彻底倾向士族,皇上,你想一下,一千几百人在他手中能展现这么大的威力,那么十倍、一百倍的人呢,那不是更可怕吗?”
顿了一下,长孙无忌继续说:“若言让他中立,让他继续成为皇上手中的利器,王者天下的利器、开疆拓土的利器,那何乐而不为,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千金难买心头好,万金难觅有"qing ren",君子有成人之美,做父母的,玉成好事,又有何不好呢?”
“国舅的意思是,朕应该同意?”李二皱着眉头说。
“此事需要皇上决断”长孙无忌:“臣所想到,皇上肯定已经想到了,现在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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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李二沉思了一会,一边拍着案几一边沉气地说:“气难平,气难平啊”
长孙无忌很聪明,他知道,自己所想到的,李二肯定自己想到了,他让自己说,那不过是想一些心理上安慰,也是等人认同自己的计划,从而让自己对自己的所作所显为更加理直气壮。
做臣子的,是没有决策的权力,长孙无忌自然不会笨至帮李二拿主意的想法,这样一来,会慢慢失去信任的,因为谁也不喜欢,一个没大小、草率帮人定主意的人。
说出自己无关痛庠的观点,并加强了刘远的作用,长孙无忌也找了一个时机,告辞而走。
长孙无忌走后,偌大的立政殿,只剩下李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案几前,有几本奏折,换作平日,勤勉的李二二话不说,马上批起奏折来,可是今日却例外了,放着奏折不动,一直在想女儿的这件事。
到底怎么处置,最好是皆大对喜
又想了一会,李二不知为什么,脑中突然出现女儿李丽质脸上那个清晰可见的巴掌,一下子又心痛起来,那罪魁祸首没有事,自己女儿却先替他受了,心里老大的不平衡,突然间,李二又很想看看刘远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不由大叫一声:“来人”
“皇上”一个当值的公公马上推门进来,恭恭敬敬站在李二面前听令。
“备车,朕要去天牢。”李二淡淡地说。
ps:大伙以为只有一章,其实,这能算两章.满唐春_996 天牢见闻_全本全文免费阅读   天牢,设置在京城由朝廷直接掌管的牢狱,与地牢相区别,指地面以上的牢房,是关押重犯人的地方,唐朝的天牢就设在开远门边的义宁坊的大理寺内,天牢守卫森严,很多朝廷重犯就关押在里面,据说有的已关押了几十年之久,有不少人关到老,关到死。
刘远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关押在阴深、黑暗的一间单独立的小牢房内,这个小牢房大约只有五六平方,只有一张铺了干草的胡床和一个加了盖的马桶,其余的一无所有,众通道口那个燃烧火把发出的火光可以勉强看得出,这是一处长方形的房子,中间是通道,两边分隔成一间间牢房,有的牢房住十多人,有的牢房住三五个人,相同的是,环境都是极差,那些罪犯一个个蓬头垢面,臭不可闻。
争吵声、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汗臭味、腐肉味、屎尿味等味道也隐隐传来,再加上阴森恐怖,犹如地狱一般,刘远的眉头当场就皱了起来,这李二也太狠了吧,把自己关押在这样的地方,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吗?
以前也被关押在雍州府的监狱中,不过当时有长孙一族的人暗中照料,吃好住好,刘远就当时渡假、在里面的清静一下,这天牢和雍州府的监狱可以说有天壤之别,这也难怪,打入天牢的,都是罪孽深重的人,让他们进这里,自然不是让他们来享福的,很难想像,天牢都这样了,那么地牢、水牢这些,还不是要人命吗?
李二这老小子,还真下得了狠手啊。
“咯吱”的一声,那扇厚厚的牢门打开,一个狱卒走了进来,腰里挎着横刀。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不时敲打着着牢门,勒令那些人站起来报告。
这应是巡视,毕竟这里环境太差,死亡在这里很常见,常年住在这里,少见太阳。吃得又差,抵抗力低下,真有什么病,很容易传染,一发现不妥,马上就要转移出去单独隔离。免得一死就是一大片。
“官爷,赏口水喝吧。”
“官爷,俺的腿都化脓了,请给点从药好吗。”
“官爷,能替小的传个口信吗,一定重酬。”
那些囚犯,一看到有狱卒来了。一个个趴在牢门前,拼命地叫着,刻意地讨好着,期待改善自己的生活,一个小小的狱卒,俨然成了这片牢房的主宰一般。
真不愧是天牢,能进这里的,都是有一定地位或影响力的。要么就是做了错事,要么就是站错了队伍,还有一点,这些人一看到狱卒,多是要这样要哪样,没人喊冤什么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狱卒也就是一个小人物,跟他喊冤无济于事,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权力,叫了也白叫。还不如省点气力。
“官爷,我家有人送东西来了没有?真的,又存了二百两,好的,那晚饭加一块猪肉、半壶浊酒”
“官爷,小的只有一两银子,能换一点硫磺散吗,身上庠得厉害”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买卖,没想到,在天牢里也这样的买卖,刘远不惊反喜:自己有的是银子,只要能用银子能解决的问题,便不是问题。
“砰砰砰”那狱卒检查到刘远的牢门前,遁例地说:“里面的,站起来,动动手脚。”
刘远一边动着手脚,一边凑近,压低声音说:“这位兄弟,能否给我换一间房,这里又黑又臭,难受极了,银子方面不是问题。”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狱卒突然脸色一变,一改刚才的飞扬跋扈,一下子变得恭恭敬敬地说:“不敢,小的姓方,刘将军唤一声小方即可,属下是裴大人的心腹,奉少卿大人之命,特来看望一下刘将军的。”
“裴大人?哪位裴大人?”刘远吃惊地说。
“大理寺少卿裴进,出自河东裴氏,刘将军的未过门的裴惊雁小姐,唤他一声叔父,所以,也算是自己人,不过少卿大人不方便出面,叮嘱小的来传个口讯,让将军稍安勿燥,将军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河东裴氏?
刘远没想到,河东裴氏还有人掌管大理寺,大理寺少卿,这可是从三品官员,权限可不小,这士族也太厉害了,可以说无孔不入,无论什么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活跃其中,难怪李二如此英明神勇,号称一代贤君,可也拿士族没办法,士族的实力还有渗透能力太恐怖了。
“原来是自己人,这位方兄弟,能否给这位裴叔父捎个口信,让他给刘某换一个房间,这里的确不太习惯。”刘远压低声音说。
还是自己人好啊,这样的一来,干什么也方便了。
“不瞒刘将军,这在天牢中,已经算是上好的房间了。”那个方姓狱卒有些为难地说:“再说将军是皇上亲自下令打入天牢的,也不敢太过逾越,还请将军暂且委屈一下,听说外面的人已经行动,替将军求情。”
刘远吃惊地说:“什么,这,这里算是上好的房间?没有弄错吧?”
方狱卒继续压低声音说:“将军,小的岂敢对你有半句虚言,不同的监狱,就有不同的用途,如普通的百姓犯事,多是关押在各地县衙的牢房,长安的多是关在各武候铺,严重一点关押在雍州府、皇族的人多是关在宗正府,而这天牢,关押大部分都是前朝遗老或罪官,进了这里就很难翻身,所以这里的环境并不好。”
“将军侍的这间房,看起来是这里最好的房间也不为过,将军你这看,这通风口就设在你这间房旁边,这里是上风口,所以这里并不难闻,感觉还好,要是处在下风口,所有臭味都往哪里吹,那可真是难受,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单人间,不用和那些邋遢的人住在一起,光这点就不错了、其三是这里铺有一张胡床,不用睡在地上吸地气寒气,此外,如马桶加了盖子,不用臭味外泄,其它牢房的可没有、干草用硫磺熏过,不会有虫蚁近,可以安稳地睡觉等等,这里条件就这样,还请将军暂且委屈一下吧。”
刘远心里一万匹草尼玛跑过,这次算是见识了,没想到一间的小小的牢房,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这样说来,裴氏一族的人,可以说得很仗义了。
“那个”
“将军有话请吩咐。”
“代我向裴少卿问好,他日能出狱,一定要请他好好吃一顿酒。”刘远本想让他弄点酒菜来,不过一想到别人安排得这么妥当,这些也会考虑周到的,也就不多此一举,转而向他表达自己的善意。
那方狱卒应了一声,对刘远轻轻点了一下头,径直走了。
“咯吱”的一声,那牢门再次关闭,刘远摇了摇头,没事可做之下,长叹一声,盘腿坐在胡床上,开始修练血刀所传的吐气之术,平时没什么时间多练,现在正好,在这里无聊之下,用修练来打发时间正好。
一直在开晚饭的时候,刘远这才结束了修练。
刘远这才明白这天牢的标准伙食:一人一块类似馒头的东西,不多,拳头大小,轻飘飘的,也就一两一个,又黑又硬,掰开一看,里面还有沙,然后是二勺不知什么东西煮成的东西,稀稀拉拉,不像粥又不是汤,上面飘着一些菜叶子,好像还有一些碎肉,闻起来像猪吃的泔水,闻起来都有一股酸臭味,要是没猜错,估计是有什么就扔什么,像烂菜味、吃剩的骨头、剩菜剩饭等就来一个一锅炖。
难怪一听说打入天牢,一个个都脸色大变,这里还真不是人待的,逼着你从家里要钱改善生活,这里清水都能卖出天价,还真不是凭空得来的。
好在,刘远有裴进裴少卿关照,除了这些东西,还额外塞给他一个用纸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米饭还有肉,不过那饭是温的,肉是凉的,那真是肉,一块小骨头都没有,刘远只是楞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热的东西容易飘出香味,特别是肉,容易引人注意,饭温肉凉,这样就没多少香味,用纸包着,也不易引人注目,吃完后没有痕迹。
这是天牢,是直接受朝廷管辖,看得出,裴进也不是完全控制这里,他派心腹方狱卒来,明显就是避嫌,天牢这趟水,可不浅呢,而这裴进办事,也非常老道。
刘远也不声张,狼吞虎咽吃完,又喝了一碗干净的水,这才舒服地躺下,没多久,方狱卒前来,把包饭菜的纸和装清水的碗带走,不知为什么,那个黑乎乎类似馒头还有那碗有酸臭味的汤水留了下来,好像刘远没有动过一样。
刚躺下没多久,那牢门突然被打开,刘远躺在床上就闻到一股异香,挺起身一看,只见牢房门大开,有两个挑着香熏的人开牢房里来回走动,很明显,他们是想用香把牢房里的臭味驱走,刘远心明似镜>
这不是给犯人改善生活,很明显,是有大人物要来巡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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