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关停小煤矿
进入九月份，陕省已经提前进入了冬季，除了没下雪外，人们已经穿上了羽绒服。
家里有矿人的则穿上了真皮大衣，即便是喝酒成了迷糊虫，也被自家婆姨拽过耳朵，灌上一壶热奶茶，然后被命令披上了皮马甲。
此刻，陕省榆市安监局。
宽大的会议室里，窗户大开，不过浓烈的烟雾笼罩了整个屋子，让人们互相之间都看不清了。
与窗外冷风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屋内的气氛却无比热闹，像极了一个菜市场。
来自全市11个县市的大中小33家企业的老总正围坐在会议室桌旁，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夹枪带棒，讨论着事关生死的事情。
“……各位老总，中央的精神是非常明确的，煤矿产能过剩，压缩产能，关闭小煤矿势在必行，这没什么可谈的。”
“按照省里的安排，榆市作为能源大市，在煤矿兼并重组中必须走在前列，无论如何压缩500万吨的产能，拿出一个样板来。”说话的人，是陕省安监局煤矿安全生产处的处长贾向阳。
此人早年毕业于矿业大学，先后在企业挂职、在发改委主管矿业审批，现在成为煤矿行业的顶头上司，年方35岁，正是少壮改革派的代表人物。
他在主管煤矿安全期间，处理了一大批违规生产的企业老总和疏于监管的公务员，是所有人眼中的“阎王老贾”。
“贾处长，我们并非不拥护中央的意见，事实上由于产能过剩，我们煤炭销售也是苦不堪言。”
“是呀是呀。”有人不嫌事大，低声附和着。
“可咱们得讲道理，我榆阳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无论煤矿质量和煤矿设备都是先进的，而且十多年来没出过一次生产事故，你让我们这样的公司压缩一半产能，总得有个依据吧？”
榆阳煤矿公司的杨洋是榆市比较出名的煤矿老总，不同于其他赚黑心钱的老板，他舍得在安全生产上下功夫，职工待遇也很高，可以说榆市煤矿工人的工资上涨就是他开的头。
“就是，杨总说的没错。凭什么我们这些民企要么关闭，要么压缩产能，榆煤公司为什么只是关掉了那几个不好开采的煤矿？”有人又嚷道。
“我听说了，那几个煤矿本就是废弃的矿井，拿废井顶100万产能，我老胡也能做到。”胡继发是南方人，爱占小便宜，平时总是犯小毛病，不过一次大事也没发生过。
他的煤矿产量不大，关停是必须的，其实他说话就是为了在兼并或关停时能拿到一个比较好的价钱。
贾向阳咳嗽了一声说道：“两位老总，讨价还价不是你们平时的作风啊。”
“杨总，我承认你的煤矿设备是很先进的，不过你的安全费为什么还欠着300多万？还有胡总，上次透水事故，别以为没死人你就能逃过一劫！”
他的话一出，杨洋率先不服了：“不是说安全费是是按照煤矿产量收的吗？我榆阳公司设备先进，用人少，产量高，然后你们就可以多收费？榆煤公司产量比我高不少，为什么费用和我们一般高？”
榆煤公司的老总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人，大概常年的喝酒灌肥了他的身子，他摇着头说道：“榆煤公司是老国企，有我们自己的难处的。”
贾向阳一抬手，说道：“榆煤公司是咱们榆市的招牌企业，前些年因为消化榆市矿务局的几个废矿的员工，包袱很重的，这一点省里有考虑的。”
“你说，一个养着几千人的公司，真压缩一半产能，我看那些人非得上访去。杨总，如果你能消化三千人，不，消化1000人，你的产能可以不压缩。”
杨洋把笔一扔，说道：“开什么玩笑，我公司总共才不到五百人，让我接收两倍的煤矿工人，那不是要我命吗？”
榆市安监局副局长李安民适时插话了，想到榆阳公司西面的水库能够钓鱼，他轻咳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他看了一眼贾向阳，和颜悦色地说：“各位，小煤矿关停，中煤矿转让兼并，大煤矿压缩产能，这项既定政策不会变。先不说稳定矿工队伍的事情，说句难听的话，各位谁能保证在今后一直不出事？”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举例来说，华国最大的神煤公司，它的安全理念也不过是‘煤矿也可以不死人’，可见它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做到不死人。试问，你们谁能比得上那家央企？”
见榆阳的杨洋要插话，李安民连忙说道：“杨总，你那些设备顶多算是小步枪，你见过机关枪或者大炮吗？综合开采面高达8米的采煤机，全自动运煤输送带，自动灭火系统，哪样你有？我看，不如趁着现在有个好估值，卖给相关的企业。起码，咱们是本地的企业，有什么事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可以商量。”
“但是，压缩500万吨的产能，是贾处长和中央据理力争才争取来的，大家要懂得感恩。拿到钱，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总比提心吊胆搞生产好吧？”
他的一番话，在一些中小型煤老板那里引起了共鸣，虽然这次补偿金或者是兼并费用比预期的少一些，但这是一次性拿到的呀，总比有钱没命花强。
贾向阳见众人脸上的愤怒和不甘少了很多，不禁对老干部李安民多看了一眼，心中有点可惜，如果李安民再年轻十岁，起码能够再上一个台阶的。
“李局长说的对，这件事情我们不争。”本就抱着卖煤矿想法的胡继发说道，他心里有想法，拿到钱就投资到房地产行业去，不再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为了市里的安定，我可以做出让步。”杨洋表态道。
“那好，既然如此……”贾向阳刚要做总结性发言，以便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眼角余光却看到了一个年轻人似乎带着挣扎的表情。
“你……”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杨洋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李河川，连忙小声说道：“贾处长，那个就是矿海公司的小老板李河川，不过他这个老总快破产了。”
“因为早些年矿海公司的前任老总，其实就是他二叔借了他家100万，结果老板上周刚卷款跑了，临跑之前把煤矿转给了刚毕业的他。估计他都还没来得及接收公司去呢，在安监局换证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开会。”
贾向阳翻了一下手头的资料，眉头一皱，说道：“矿海公司的产能是10万吨，省里给的补偿款是400万，他也不算吃亏呀。”
李安民解释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算好。不过据我了解，他二叔跑路之前，已经用低于成本价的煤炭合同骗了一些公司的预付款，再加上拖欠工人的工资，矿海公司的窟窿高达700万，即便有省里给400万，缺口还有300万呢。”
“这样啊……”贾向阳陷入了深思，“那真的不能简单关了了事。”
李安民看着那个自己的远方亲戚，低声说道：“贾处长，要不然听听他有什么想法？”
“小伙子……李河川是吧，你说说，有什么想法。”贾向阳一脸慈祥地说道。
不过让一个35岁的中年大叔露出慈祥的表情，还真是为难了他。
李河川连忙站起来，说道：“各位领导……”
“坐下说。”贾向阳道。
李河川又坐下，翻了翻笔记本说道：“我们家的情况各位领导和老总们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如果真的一关了之，别说我了，就是公司上下上百号人，估计也会有人做出极端的事情。省里的政策我了解，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说，我听听。”贾向阳说道。
“能不能将李山抓捕归案，清算了员工的工资之后再说关矿的事情？”
“那可没有准信，谁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贾向阳眉头一皱说道。
“其实这只是一个策略，总得给员工们一个交代吧？”李河川没了拘谨，继续说道，“省里定的关闭标准是10万吨以下，转让标准是50万吨以下，是不是说，矿海公司达到了50万吨的产能，就可以不用关闭或转让了？”
贾向阳再次紧锁眉头，他不知道李河川为什么这样说，不过还是说道：“你的煤矿资源一般，即便是加班加点，也不可能达到年产50万吨的，而且我得警告你，那样做的话，最大可能就是引发事故，到时候可就不是关闭矿井那么简单了。”
“我明白，我是说如果。”李河川看着贾向阳说道。
贾向阳看了一眼李安民，小声说道：“李局长，你看。”
“给年轻人一点希望把，说不定他自己就泄气了。”李安民说道，他可不认为李河川能实现那个目标。
贾向阳点点头，冲李河川说道：“那好吧，500万压缩产能是明年的事情，下半年的这四个月其实是缓冲期，如果能将李山缉捕归案，清算完了再关停矿井，以免员工上访。”
“还有……如果年底能达到50万的产能，呵呵，也算是中型煤矿了，只要煤矿生产是安全的，可以保留。”
杨洋等人只是看了一眼李河川，不知道他为何要争取后面的政策，在他们看来，矿海公司达到50万的产能，是不可能的。
李河川看了一眼贾向阳，呵呵一笑，说道：“谢谢贾处长，那个……能不能把这事写进会议纪要？”
贾向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连续的开会让他的神经很紧张，这个年轻人看似天真的话语，让他的神经放松下来。
“写进去，作为最后一条。”贾向阳拍板了。
第2章 采高4米的直齿摇臂采煤机
持续了三天的煤矿产能压缩会终于艰难谈下来了。
省里很是强硬，而且后手很多，诸如加强检查、安全技术措施费计提标准提高、煤矿安全风险抵押金增加等方法根本就没使用。
各大中小煤企只能捏着鼻子忍下来，在会议纪要上签字。
唯一的变数是会议纪要上多了一条，是关于矿海公司的关闭方案的。
没人会在意这一条，毕竟所有人都认为这不过是给矿海公司的一条安慰语。
可以预见的是，等岁末时，这些煤矿工人必然要闹事，不过这已经没人在意了，毕竟在十一之前完成压缩煤矿产能的硬指标已经分派下去了。
不过，唯一对这件事情在意的人此刻却躲在安监局的楼顶，吹着冷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刚才，连续几天的开会，他的身子已经吃不消了。
不同于其他老油条，他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对这种需要靠高浓度茶水和香烟才能支撑的会议，他完全不具有耐受力，因此沉沉之中几乎要睡着了。
不过他的大脑昏沉之时，手机莫名震动起来，他以为是谁发来的信息，便掏出来看。
一个亮点在手机屏幕上出现，亮点越来越大，直到他看清楚那是什么。
那像极了一个APP软件。
那是一个环形的软件图标，中间是一个山，下面一片水面的模样，看上去就跟游戏图标差不多。
李河川不记得自己安装这个APP，想着是不是病毒，于是准备卸载掉。
可这个时候手机屏幕一闪，图标像是被点击开了，巨大的采煤机、飞驰的火车、管道盘结的化工厂、耸立烟囱的电厂从圆环中穿梭而过。
紧接着一条消息提醒出现在屏幕上。
“尊敬的老板你好，欢迎进入矿海商业，系统将自动识别您的身份，为您匹配合适的职业。”
叮。
不等李河川反应过来，又来了一个提醒。
“扫描成功，您的第一个矿海商业的身份是煤炭公司老板，系统将为您解锁超级煤炭生产商辅助系统。”
一开始，李河川以为是病毒，可是当手机中出现一堆数据时，他不得不认真起来。
手机上呈现的是3D模样的矿海公司，在其右侧罗列了一竖排数据。
名称：榆市矿海煤业有限公司
总经理：李河川
名望值：0
员工数：99/100
公司资产状态：固定资产残值120万，负债700万
生产进度：0/9万吨
经营建议：矿井为半机械化生产，存在严重安全隐患，需防止矿难事故发生。购置全自动采煤机可大大降低安全事故概率。
很多游戏的开局，也是给一个要破产的公司让主角发展起来。
想到这一点，李河川的心脏很不争气地跳起来，这个作弊器一样的神器，自己非常有信心发展好这个公司。
他看到上方一个小喇叭提示：老板可进入矿海商城购买自己需要的产品。
李河川点击进去，一个几乎无限延伸，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大的书架出现在他的眼前。
书架并非放书的，而是一个个的格子，每一个格子里都旋转着显示着一样东西。
远处的看起来非常模糊，只有近处的他才能看清，大概是系统限制吧。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橱窗展示柜。
只不过里面的东西并非布娃娃，而是一件件机械设备，这不禁让他这个机械设计专业毕业的学生兴奋起来。
第一个格子里是一件直齿摇臂采煤机，上面注明了产品性能，综合开采面为4米，最大倾角25度，功率900kw，月额定采煤效率10万吨。
李河川咽了一口吐沫，这绝壁是一件好产品呀，如果用在自家煤矿上，效率大大提高不说，用人数可以减少到两成，而效率能提高10倍。
矿海公司年采煤量顶天了也就10万吨，而这个设备却能一个月就生产出来。
不过，李河川看了一下售价，不禁往数字而兴叹，5000名望值？
名望值是什么？钱吗？他这才想起来，在公司3D展示页，就有着这么一个数值。
李河川连忙返回，仔细看了一下，还真有解释。
“作为一名商人，名望值是老板商誉、金钱、知名度的综合值。大体上而言，公司商誉度越好、挣的钱越多、知名度越高，名望值越高。”
可惜不能直接拿钱买。不过这种综合采煤机售价至少上亿，把整个公司卖了也凑不出来这么多钱。哦，不能说凑不出，而是根本资不抵债。
李河川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格子下方居然还有一个二手的选项。
难道采高4米的直齿摇臂采煤机还有二手的？
只卖300名望值？采煤效率只不过降到月产量5万吨？
他看到了下方的选项，300名望值可购买二手采煤机一套，也可用于研发，一个月能够研制全新的设备一套。
李河川的心脏砰砰砰乱跳起来。
如今的他没有资金购买新设备，没有能力研发采煤机，但300名望值是最可能实现的了。
且不说价格便宜了十倍不止，单单是这个效率也能够保证自己跨过年采煤50万吨的门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李河川本就骑虎难下，也不怕再搏这一把。
这才有了会议室中的那一幕。
安监局没有义务招待这群煤老板，不过作为本地龙头老大的榆煤公司则把接待任务揽到了自己身上。
当然了，名头则是煤矿安全调研会，明面上是为了探讨煤矿安全生产，实际上是给这次会议处理费用。
两辆大巴车将众多官员和煤企老板一起拉到了榆煤公司的小食堂。
贾向阳入乡随俗，和李安民说着话，带头走向了小食堂。
榆煤公司的小食堂建于国家禁止新建楼堂馆所之前，按装潢标准，其实比当地的五星级酒店都不差，要不然榆煤的老总也不会吃成高血压。
几天的会议上，不管众人如何争吵，一旦到了饭桌上，气氛会迅速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团结奋进、和谐融洽的吃饭氛围会给人一种误解，以为刚才的会议也是这样。
这是国情，不管熟不熟悉，几杯酒下肚，什么挖路阻拦别人卖煤，高薪挖别人的矿长，就连互相使小绊子高对方黑状的事情都融化在酒中。
“老贾，你家闺女上初一了吧？早就跟你说过了，榆市外国语学校是最好的私立学校，让她在那里上学，你起码不用担心早恋、逃学等事情的。”榆煤公司老总郑年达端着酒杯说道。
他比贾向阳要大上十岁，不过同级之间，用这样的称呼，自然显得亲近。让他叫“小贾”，那是打顶头上司的脸。
郑年达是正处级别，和贾向阳算是同级，因此他和李安民一左一右陪着贾向阳。
此刻酒过三巡，众人拉起了家常，郑年达别看肥胖，可是脑袋却没肥肉，对生产、政治都是门清的。
据说他有个小本本，专门记录着上至上级领导，下到班组工班长家的情况，对人情世故更是门清，此刻问出这话来，显然是小本本上的情报。
“咳咳，老郑，外国语的学费也贵呀。可怜我也算是有了一官半职，现在全贴到学费上了，连颗好烟都抽的心惊胆战。”
坐在李安民下手的杨洋听到这话，不作声色地掏出了一盒新烟，抽出一根，隔着李安民递给了贾向阳，然后又假装那盒烟掉到他跟前。
自然他也没冷落不吸烟的李安民，端起了酒杯和李安民碰了一下，说道：“李局，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李安民脸已经喝红了，又咽下一口酒，说道：“杨总，其实我挺欣赏你的经营策略的，至少能让我睡个安稳觉。你像他们几个，各种问题不断，有时候正在那啥，还得急急忙忙的给他们去灭火。如果都像你一样，用先进设备，我看我现在退休养老都行了。”
杨洋打了个哈哈，说道：“不过我那些设备的备件必须通过煤电设备进出口公司才能维修更换，李局，时间就是金钱啊，你一定要帮忙催催呀。”
李安民也是一脸无奈，说道：“等年后吧，说不定就改了呢。年前估计还是这样，没办法，我也知道那是垄断，不过安监局管不了经委，真的没办法。”
他说话间看到李河川的身影，连忙一招手，让他过来。
李河川端着一杯“酒”牌的水走了过来，说道：“二伯，您找我？”
李安民是李河川的堂叔，只是关系比较远，不过在饭桌上却是最近的关系。
“河川，你怎么想的？别说拖到年底有没有效果，那个50万吨年产量就是个笑话。”李安民板起脸来教训起李河川。
李河川微微一笑，说道：“二伯，这不是为了尽快通过会议嘛。再说了……杨总，如果有YBCM-1904号直齿摇臂采煤机，年产量破50万吨应该没问题吧？”
杨洋一愣，随即说道：“你别好高骛远，YBCM-1904号要一个亿的造价，你哪里有那个资金？”
“一个亿？”李河川愣了一下，名望值果然是个好东西，5000名望值竟然价值一个亿。
杨洋见他脸上是惊异的表情，以为是被自己的话给刺激到了，便接着说道：“一个亿其实也不多，月产量10万吨，一年就能回本的。不过现在的情况下，谁敢卖给你设备？”
“你觉得合适的话，也不用要省里的补偿金，我出价800万，你将煤矿转让给我，当然了，我只要矿，不要人。”
“别觉得我在压价，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这样做，800万可是真金白银。”
李河川也是一愣，杨洋这个人他不是太了解，但二叔跑路之前，无意当中提起过，杨洋有意收购他的煤矿，只是二叔觉得亲情更重要而已。
二叔说的或许不假，杨洋这个人他应该小心。
“那是我李家的产业，不能在我手里败没了。对了，杨总，YBCM-1904号采煤机组装需要多长时间？”李河川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想着别一下子出现二手的采煤机，让别人怀疑。
“那个采煤机属于模块化设计，虽然不是最先进的自动拼装式，但用半个多月总该安装好了。”杨洋在这个问题上没必要隐瞒什么。
李河川眼前一亮，他想到了问题的解决办法。
现在是九月十七，到过完国庆节正好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他可以趁这个机会，将二手的设备安装到矿井里。
工人好办，后天就是中秋节，从后天开始放假半个月，让所有人都离开就是了。
只不过300的名望值，需要他想办法解决了，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第3章 濒临破产的矿海煤业
冠城县是榆市的一个县城，是一个四面环山的结构。
如果是其他地方，这也算穷山恶水了，不过冠城不同。这个小县城西煤东油南铁北铝，被称作矿海，是一个资源型城市，因此也得到了资本的青睐。
李河川的父母都是做小买卖的，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玩矿。
不过随着他二叔赚的盆满钵满，父母也心动了，架不住二叔的热情，抵押了家里的房子，又贷了款，凑了100万入股二叔的公司。
没想到二叔竟然玩了个金蝉脱壳跑路了，将李河川的父母坑惨了。
李河川的父亲一气之下病倒了，母亲也和父亲打起了冷战。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周之前，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开会的人中，杨洋也是冠城的，李安民便让他捎李河川回家。
不过李河川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让杨洋的司机把他送到矿上。
看到矿海公司有些掉漆的牌子后，李河川下了车，把两包上好的烟送给了司机，然后走着进了公司大门。
李河川其实来过好几次，矿海公司的人已经认识他了，知道他是老板的侄子。
矿海公司总人数不到百人，就连办公楼也只有两层，里面的办公人员总共才10人。
办公楼一层是化验室，二层则是总经理办公室、会议室，除了财务室是单独的，剩下的人都在一个大房间里，用隔断隔开了。
李河川要找的人就是公司管财务的霍青玉。
看到门外走进来的李河川，坐在电脑前刷剧的霍青玉抬头打量了他一眼，冲着左侧的总经理办公室努了努嘴，淡淡地说道：“你二叔根本就没回来过，好几个供应商前来讨债，都没找到他。”
除了李河川之外，矿海公司装卸、车队都是外包的，李山消失，他们便上门来催要款项。
霍青玉管着公司的账，这些人没找到老板，就找她要，所以她也和这些要债的人争吵过。
如今老板不见踪影，消息灵通的人都说老板跑了，有人直接就不干了。
霍青玉也想好了，等投出去的简历有消息了，她也走人。
不过李河川从来没有想过为难她们这些打工的，所以霍青玉桌上放着的简历也装作看不到。
他的手机上，居然也扫描到了霍青玉的资料。
姓名：霍青玉
年龄：24
工作效率：50
忠诚度：50
技能：LV1，会计初级专业，可胜任一般财务管理工作
评价：会计初级专业，虽然没有特别优秀的技能，但在矿海煤业已经工作3年，对经营管理等各方面很熟悉，对煤炭生产销售了解一般。因前老板欠薪以及被前老板的讨债人骚扰，有离职倾向，综合评价为C-。提高员工的工作效率和忠诚度，也是增加名望值的办法之一。
这软件的功能还挺逆天，居然能够读到员工的效率、忠诚度和优缺点，有了这个，李河川觉得以后可以对员工有针对性的进行培训了，还能赚取名望值。
“他以后估计都不会回来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了。”
李河川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公司转让协议，工商局的变更回执和安监局的采矿许可证。
“啥？你二叔真把这个煤矿转给你了？”霍青玉一愣，看着有些稚气的李河川，一脸的震惊。
“你跟工商税务都有联系，打个电话就能验证真伪。我今天过来就是接手公司的。”
李河川将协议放在桌子上，让霍青玉自己看，没什么比协议更有说服力。
霍青玉连忙拿起薄薄的协议，从第一个字看到最后一个字，然后默默还给了李河川，眼睛中满是同情。
“怎么了？协议有问题？”
李河川之前已经将协议看的清清楚楚，而且工商局已经认可，还给他办理了变更手续，这里面肯定没有任何毛病的。
“你二叔……老板，你二叔呢，确实是个混蛋，这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嘛。”霍青玉年纪不大，性格又耿直，一看到协议就来气了。
“我跟你讲，公司以前还是能赚钱的，一年10万吨煤，毛利润没有1000万，也有800万的。不过现在煤炭不景气，坑口煤跌了一半多，再加上设备老化，成本摊厚，生产一吨煤连10块钱的毛利都没有。”
“现在一个月的利润，给大家开工资都不够。老板，这都快到中秋国庆双节了，我的工资都两个月没发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李河川有些懵，他按照二叔以前的公司收入判断，一个月少说也有500多万的入账，扣掉水电工资和折旧，再平摊几年投资的钱，这样一个月纯利润也差不多有80万。
虽然有想过煤炭行情不景气，收入会下降，但没想到会降到没利润。
不过李河川想到天气冷了：“不对啊，进入9月份应该就是煤炭销售的旺季了吧？哪怕我们卖的便宜一些，但销量大了，也能挣到钱的吧？”
“老板，是有冬季用煤高峰，一些热电厂和烧煤取暖地区的二道贩子会采购煤，可是你二叔上个月签了一大堆煤炭销售合同，把煤价卖到了不到500块钱一吨，这根本就没利润呀。”
霍青玉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二叔卷了500万的预付款跑了，可那些采购商10万吨煤咱们公司却欠着呢，这不合同约定的十月一日开始供煤，可往哪弄煤去？供一吨赔一吨的。”
这一瞬间，李河川感觉自己被二叔坑了。
不，是又被坑了。
霍青玉没必要骗自己，现在他是老板，随时可以查账，自然就清楚这段时间的收入情况了。
真按照霍青玉说的，自己非但收不回老爸的100万本金和10万利息，甚至还要赔更多的钱。
不过李河川知道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那个二手的采煤机上了，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
“咱们还有多少库存煤？”李河川问道。
霍青玉不清楚李河川想干什么，但还是回答道：“现在工人们加班采出来1万吨煤，不过工人们扣留了这些煤，说是要给员工发工资。咱们小一百号人，加上这个月的工钱，那是将近200万块钱，就指望这些煤弄点钱的。不过刘矿长没有公章不敢卖，正在私下找人接手呢。”
其实这件事情霍青玉原本没打算告诉李河川，可是她知道公司欠工资是欠工资，如果他们私自卖煤，那就是犯法。还不如告诉这个小老板，说不定有效果呢。
李河川想了一下，说道：“你叫刘矿长过来一趟。”
“老板？你该不是要抓他吧？”霍青玉咯噔一下，紧张地问道。
李河川微笑道：“我抓他干什么？现在矿海公司是我的了，我得想办法把它变活，才能有能力给大家支付工资嘛。”
霍青玉一咬牙，说道：“我相信你！”
李河川心中一笑，原来刚才你都没有相信过我？
霍青玉拨打出电话，说道：“刘矿长，你抓紧来一趟，新老板找你，新老板。”
她特意强调了新老板这个词。
第4章 新老板的新方法
第5章 煤矿协会的主意
第6章 安装采煤机
第7章 我们要开工了
第8章 收获
第9章 供电所的老张
第10章 张所长的小提醒
第11章 脱硫煤炭
第12章 参观矿井
第13章 签订大单
第14章 洗煤厂升级改造完毕
第15章 女孩子要矜持
霍青玉的父亲名叫霍大林，早些年曾经跟着师傅在陕省省会西市的一家五星级饭店干过。他师傅是那家饭店的主厨，他跟着学到了不少东西，也考了厨师证，在当时也属于餐饮界的新秀。
只是后来师傅出了意外，五星级饭店也倒闭了，无奈之下他娶了师傅的女儿秦玉梅，回到了冠城老家。
那时候冠城的矿业刚刚起步，很多投资人到了冠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饮食都不习惯，幸好霍大林的餐馆给了他们一个选择。因此他的生意还可以，至少养家糊口没问题。
后来就有了长林煤业的前任老总相邀，承包了长林的食堂。
开始时生意不错，而且长林煤业的职工们也满意，因此他更新了设备、聘请了高级一些的厨师，前前后后花了300多万的投资，结果为别人做了嫁衣。
合同期马上就到，可他还没找好什么出路。
虽然尽可能不在女儿面前表露出来，但人不少泥塑的，怎么可能一丁点都没情绪泄露？更何况孩子的母亲还不小心在孩子面前落泪了。
可是女儿就是一个普通的职员，她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今天女儿进家门，突然让他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爸，您明天和我妈就去我公司，我们老板要见见你们。”霍青玉给老爸倒了一杯茶说道。
霍大林握着微烫的茶杯，看着里面的茶叶起起伏伏，心不在焉地说道：“就是你们那个两个月都开不出支的老板？他还没跑路？”
秦玉梅停下来扫地，说道：“我和你爸干了一辈子餐馆，也不会干别的呀。”
霍青玉一阵好笑，说道：“爸，你那都是老黄历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们新老板刚接手公司，就给我们发放了两个月的工资，前天又发放了9月份的工资呢。”
“这不是应该的吗？干活拿钱天经地义呀，不发钱的是他，发钱的也是他，你反倒感激了？资本金有时候就是用这种看似小恩小惠的手段笼络人心。”霍大林觉得女儿太单纯了，因此话里带着警告，让女儿小心些，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瞧您说的。你知道我现在工资多少钱吗？”霍青玉现在最不服的就是有人说她的公司，特别是她的老板，哪怕老爸也不行。
“你还能有多少，五千撑死了吧？”霍大林去长林煤业的财务报账，也侧面问过他们的待遇，不过财务经理也就是六千块钱的样子，自己的女儿刚参加工作，又碰上个不靠谱的老板，能开出高工资来那是见鬼了。
霍青玉掏出手机，打开短信，指着上面的一条信息，说道：“看到了吗？九月份税后收入9200元！老板可是说了，以后待遇会更高。”
秦玉梅本来就是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听到女儿提到发了这么多钱，连忙凑过来看，看到那个数字之后，她也是一脸不信的样子。
“你跟我过来。”秦玉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子，将她拖进卧室。
“老妈，你干嘛？”霍青玉揉了揉手腕子，老妈用的力气还挺大，弄疼她了。
秦玉梅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霍青玉，然后说道：“你跟你们老板上床了？我跟你说，咱们家虽然现在不如意，但人要有骨气。你有学历，有模样，找个什么样的不行，干嘛要给别人当小三？那种糟老头子，就是玩弄你，厌了就会一脚把你踹开的！”
霍青玉脸色通红，说道：“老妈，你说什么呢。我们老板比我还年轻呢，什么糟老头子。”
“年轻的？他结婚没有？如果结婚了，那更不行，刚结婚就在外面偷腥，这样的男人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如果没结婚，你也不能这样，女孩子要矜持。”秦玉梅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教训着女儿。
霍青玉搂着老妈的脖子说道：“他没结婚呢，而且看样子也没女朋友。不过他可没准备找我……”
“没找你，你跟他上床？”秦玉梅忍不住说道，“要我说你要找的话，也得找你爸这样的，虽然没什么大本事，起码踏实。”
“你咋就咬定我上人家床了？是不是我不上床你挺失望的？”想到那个帅帅的身影，霍青玉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暖意，无关相思，不是爱慕，只是一种特殊的感觉，“还有，你说我爸那样的……你是说他没本事，还是嫌他长得难看？还踏实……”
“你这孩子……”秦玉梅可说不过霍青玉，只能该败下风。
“其实我们老板不但没准备找我，我看他的样子没准备找任何人。或许是觉得自己年轻？不，我感觉，他的心思全在事业上，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谈感情的。我知道自己的条件，怎么可能配得上他？无非就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帮他打理好那些杂事，让他安心做他想做的事情罢了。”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她的心声，说出来之后，她感觉好多了。
秦玉梅张大了嘴巴，这一次她觉得自己的女儿无药可救了，这明明就是一种单相思嘛。
不过看样子女儿并没有沉迷在其中，这让她这个当妈的稍微安心了一些。
“噗嗤”一声，霍青玉笑了，搂着老妈往外走，说道：“本来是说你们的事情的，怎么扯到了我身上？我们老板说了，要靠发展留人，靠待遇留人。你女儿开这么高工资，那是因为我有这么大的能力。”
霍大林不知道这娘俩聊什么了，勾肩搭背的出来，脸上还带着笑意。
他放下茶杯，郑重地说道：“我们矿长一个月也就一万的工资，你才工作几年？人家可是拿命换钱，待遇高自然正常，你呢？女孩子要自重。”
“行了！糟老头子瞎说什么呢？女儿这些天工作积极、精神饱满，你看不出来吗？你还真以为是你做的饭好吃？还不是人家公司待遇好，女儿才会这样？”秦玉梅忍不住说道。
霍大林一愣，怎么我就成了糟老头子了？还是一个只会做饭的糟老头子？
霍青玉咳嗽了一声，说道：“明天上午九点，你们到矿海公司，我们老板亲自面试的。其实也就是想找个活，不让你们那么闲着而已。到时候别嫌工资低，女儿能挣钱，也能养活你们的，不用你们操心。”
“女儿大了。”霍大林微笑道，“看，连说话都这么大气了。”
秦玉梅捏了捏霍青玉的脸颊，说道：“也不看看是谁生的女儿。对了，明天你给我整利索点，穿上那套放了十多年的西服。……哎，你干什么去？”
秦玉梅见霍大林站起来就往外走，连忙发问道。
“理发！”霍大林腰板一直，说道，“即便当保安，也得是最帅的才行！”
第16章 改善职工伙食
第17章 亲吻才是西方礼仪
第18章 研发狂人范一明
第19章 谈判
第20章 收购长林装备
第21章 调整公司管理框架
第22章 组建矿海智能装备公司
第23章 煤矸石的用途
第24章 钢铁厂的小算盘
第25章 女律师的指点
第26章 吴曦月的谈判策略
第27章 45号合金支柱订单
第28章 合则两利
第29章 采煤机滚筒订单
第30章 大招生效了
第31章 你们两个搞上了？
第32章 打听来的消息
第33章 焦煤集团的橄榄枝
第34章 托管运营煤矿公司
第35章 对赌
第36章 疯狂的赌约
第37章 装备公司的双99%
第38章 研发煤基建材制造设备
第39章 新的研发组
第40章 意外收获
第41章 自建工厂的打算
第42章 租赁厂房
第43章 忍住冲动
第44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第45章 就当欣赏美女了
第46章 签订托管协议
第47章 新的征程
第48章 假客户、真老板
第49章 人与人不同
第50章 如此经营，岂能不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