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两道身影穿梭如电,一追一逃。
落后数个身位的狐耳JK少女,顶着一头簌簌掉落的黑土,圆睁怒目,咬牙切齿。
“混蛋,你给我站住!”
“意外!都说了那是个意外!”
萨麦尔跳过沿途的障碍物,不时回头为自己叫屈。
“意外你大爷!”
看到某人满脸无辜的模样,后方追击的狐耳JK少女,顿时火冒三丈,顺手掰下一块板砖,奋力向前投掷。
原本她好端端地在路上走着,谁也没招惹,结果居然被一个无耻之徒偷袭了两次!
两次啊!
更重要的是,还成功了!
这种丢人的事情如果让那几个家伙知道,肯定会被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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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鹿御前响起刚才路上的惨状,心中不禁羞怒交加,犬牙厮磨,恨不得从某个混蛋身上咬下二两肉。
然而,抬眼望去。
那个气息明明和人类无异的家伙,却如同滑不溜秋的泥鳅,一缩脑袋,就惊险躲过身后飞来的砖头,并顺势直奔上楼,专门朝着人多的地方钻。
总之,相当阴险。
可恶,太卑鄙了!
铃鹿御前心中怒意更盛,气得直磨牙,随后毫不犹豫地跳上房顶,对着那道身影紧追不舍,如同一只被狡猾兔子来回溜圈的狐狸犬。
她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欺负。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回场子!天照大神来了也拦不住!
此刻,萨麦尔已经借着灵活的走位,穿过人群,钻入了楼上,想要借助路人的混淆,尽快脱身。
但出乎意料的是,穿过大门,里面的人流猛地稀少了起来,空间豁然开朗。
这里在战前是个相当新潮的游戏厅。
然而,由于幕府的管制,以及内外潜伏的危机,让此处显得很是冷清。
一台台圣杯战争前出品的新款游戏机,没了用武之地,孤零零地陈列在空旷的大厅中,一眼望去,整个游戏厅只能零星的几个人影在上机试玩。
并且,他们基本都带着VR眼镜,噼里啪啦狂按手柄操作,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
现在,让他们人机分离,和要他们的命差不多,明显不是一群合格的挡箭牌。
“逮到你了,混蛋!”
屋漏偏遭逢阴雨,萨麦尔这边没等规划好新的逃跑路线,身后咬牙切齿的声音便已经从阳台处传来,追击至此的铃鹿御前,正抄起窗沿的一只大号花盆,朝着他奋力投掷。
那空气爆鸣的尖啸,那足足十来斤的份量,满满的都是私人恩怨。
眼见那只大号的陶土花盆在自己眼前急速放大,萨麦尔本能地一缩脑袋。
“哐当!”
刹那,花盆砸在人类脑袋上的清脆撞击声响彻大厅。
萨麦尔和铃鹿御前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看向前方。
角落里,一颗佩戴VR眼镜、长着白毛的脑袋,直挺挺撞在了游戏机的显示屏上了,黑色的土培和随风晃动的月季花,正脱离了破碎的花盆,栽了她的头顶。
“GameOver!”
与此同时,清脆响亮的电子合成音,从游戏机中传来,屏幕之上一片刺眼的鲜红。
“谁…谁干的?!”
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无辜的受害者从黑土中拔出脑袋,回头幽幽看向身后,抓握游戏手柄的十指咯吱吱作响,双目一片猩红。
咕噜……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颊,萨麦尔忍不住蠕动了下喉咙,当即大义凛然地指向身后。
“她!”
我##@@@!
被现场指认的铃鹿御前,心中顿时升起想要骂人的冲动。
然而,不等她开口问候某个万恶之源的直系亲属之际,那对猩红的眼眸已经死死盯上了她,阴森的低语回随之响起。
“Lancer,为什么拿花盆丢我?”
“我…你…我……”
事发突然,铃鹿御前百口莫辩,经过一番头脑风暴,只能给出唯一的答案。
“这个,是意外!”
“意外?”
巴御前声音拔高,看向自己这位左顾右盼,明显心虚的同僚,紧咬的银牙咯吱吱作响。
“真的!你不信去问……”
铃鹿御前连忙信誓旦旦地保证,并下意识地看向那能直接证明她清白的目击证人席。
我@#¥##@!
然而,随着狐耳JK少女的目光,落在那早已空空如也的位置上,额前冒出豆大的冷汗,一连串的东瀛脏话,忍不住在心中酝酿。
“我的一命通关!”
“我的积分!”
“我的破纪录!”
“臭狐狸,还我!”
混蛋,你给我等着!
铃鹿御前欲哭无泪,心中暗暗将某个万恶之源给恨上了。
与此同时,楼下,乌冬面店。
伴随着屋顶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墙灰簌簌落下。
桌子前,正准备大快朵颐的粉发蓝瞳女食客,握着刚掰开的方便筷,望向身前撒上一层灰尘的乌冬面,神色郁闷。
“楼上这是怎么了?”
“可能在装修吧。”
温声的安慰从旁边传来,一位不知何时落座的黑发黑瞳青年,冲她友好地笑了笑,俊美的脸颊极富亲和性的魅力。
“唉,真不走运。”
粉发蓝瞳的女食客无奈地放下方便筷,忍痛将散发着热气和香味的乌冬面推开。
不过很快,性子乐天的少女就平复了心中的郁闷,目光转向厨房中正咕嘟嘟冒着热气的汤锅,以及其中正在翻滚的一团团乌冬面。
没关系,里面的乌冬还有很多。
“老板,换一碗!”
少女高高举手,提出诉求。
好在,店家也很有服务精神,眼见上面的响动干扰了食客的用餐,便主动揽下责任,免费为客人替换一碗。
此举,让桌前的女食客大为开心,甚至忍不住向一旁进店的新人发起了拼桌邀请,并热心地做起了推荐。
“喂,小哥,你也是来吃面的?我首推这里的牛肉高汤乌冬,面条滑软,酱汤浓郁,到这里一定要尝一碗!”
“还有还有,这里的咖喱炸猪排乌冬也不错,面刚出锅后再加上裙带菜、蔬菜天妇罗、小葱一起食用,那感觉简直就是种享受!”
“……”
女食客热情洋溢,笑容元气满满,对乌冬的品类和口感,如数家珍,显然是个狂热的乌冬面爱好者。
在这位热情群众的力荐下,黑发黑瞳的青年盛情那却,只好顺势点了一碗。
“轰隆!”
然而,两碗面刚被端上来,剧烈的晃动再次从楼上传来,二人还没等下筷,又是一层飘落的墙灰盖在了面上。
……
女食客嘴角微抽,纯净的蓝色眼瞳中流露出难以容忍的心痛。
同时,抱怨声在店中相继响起。
老板擦着手急忙从后厨中走来,连连道歉。
“老板,帮我和他再换一碗,钱我会照付。”
说着,女食客冲拼桌的同好露出温和的笑容,顺势从座位站起,露出腰间的两把武士刀,转身走向屋外。
“你先忙,我去上面看看。”
然而,在女食客转身的同时,某位被拉来拼桌的同好,却放下碗筷,趁着四下无人,悄悄穿过厨房,摸向另一端的小门。
“轰隆!”
但就在那道身影即将到达的门口的瞬间,楼上剧烈震荡,整块水泥板崩裂下坠。
啪嗒……
一阵清脆的方便筷落地声中,站在门外,正准备朝着楼上赶去的女食客,望着一片狼藉的厨房,以及被湮没在了水泥块中的整锅高汤和乌冬面,一时间如遭雷殛。
“Archer,停!先停手!那家伙就在附近,我感应到了,绝对没错!”
“人呢?明明什么都没有!Lancer,你这家伙还想骗我?”
浓重的硝烟中,两道纠缠在一起的人影,针锋相对。
“毁了我的乌冬面……还砸了我最喜欢的店!”
与此同时,看到水泥板上两人的女食客,双目泛红,控诉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
“你们……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
巴御前和铃鹿御前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齐齐回头,一脸错愕。
Saber这家伙,怎么也在?
“在人饿肚子的时候浪费掉所有食物的行为,简直不可饶恕!”
此时此刻,幕府七骑之一的剑之骑士——大剑豪宫本武藏,暴喝着愤然拔出腰间双剑,对两个恶徒展开正义的审判。
“南无,天满大自在天神——二应俱利伽罗,小天象——!”
“四刀一心,撰写五轮,一道无空,剑轰拔刀!伊舍那,大天象——!”
刹那间,一尊四臂的威严佛陀,呈金刚怒目状,以仁王立姿,从宫本武藏身后浮现,地·水·火·风四法剑压,携排山倒海之势,朝着现场两位不珍惜粮食的案犯,降下神威。
轰隆隆——!
雷霆般的爆鸣声震百里,整条街道烟尘四起,一个个遭受无妄之灾的市民和英灵们,一边痛骂着不知名的罪魁祸首,一边落荒而逃,远离那刀光剑影横飞的战场。
“阿嚏!”
与此同时,通往新宿的地铁上,某位坐在角落里的黑发黑瞳帅哥,重重打了个喷嚏。
别骂了,别骂了,这真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无辜的……
萨麦尔揉着发痒的鼻梁,试图为自己澄清。
然而,随着手机上的一条条劲爆信息飞快刷屏,某条蛇作恶多端的蛇,顿时哑了火。
“震惊,幕府上三骑在长街之上大打出手!”
“爆炸性新闻,起因疑似都和现场出现过的一名男性相关!”
“可怕!三骑士居然为争抢男友,正式展开决斗!”
“……”
将屏幕不断下拉,一条条信息从眼前掠过,萨麦尔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麻了,心中怨念横生。
不就喝杯茶,做个实验,顺便安抚一下那只想要报恩的鹤吗?怎么突然跟捅了马蜂窝一样?
枪之骑士铃鹿御前、弓之骑士巴御前、剑之骑士宫本武藏……
这一路下来,他把幕府布防在新宿的全部力量基本全给得罪光了。
所以,阿通小姐,您这是报恩,还是报仇啊?
简直比因果律武器还可怕!
同样遭受无妄之灾,多了一屁股官司的萨麦尔,对眼下的境况欲哭无泪。
好在,一来东京圣杯战争后,这里的新人类都是圣杯碎片的寄宿体,生命力顽强。
交战的三人也还收着手,那里倒还不至于出现大规模流血死伤事件。
二来,自己出门的时候,习惯于给自己套上些认知模糊,思维干涉之类的伪装,以备不测。
所以,那些编排他和三位幕府骑士有花边新闻的无良媒体,只是为了流量,手上根本没有他的信息和外貌。
短时间内,自己倒是不用担心那三位幕府骑士,在冷静下来之后,堵到黄金鹿酒吧,组团刷他。
只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先去隔壁的新宿避避风头再说吧。
刚好,有些事情需要顺路查一下。
萨麦尔打定主意,随即合上手机,靠在座椅上揉着隐隐酸胀的眉心,眸子开合之间,幽幽闪烁。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之中,也并非毫无收获。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幕府七骑虽然晚上会受到“侵蚀”,保留本能,失去神智,但白天会恢复正常,言行、思维都和普通人无异。
又是昼夜转换的缘故吗?
萨麦尔喃喃低语,眉心越拧越紧。
“你怎么也在?”
正当古蛇暗自思索之际,一声诧异的询问,从进入车门的乘客中传来。
萨麦尔闻声抬头,不由在人群中看到了扛着吉他包,一身蓝白休闲装打扮的绘里世。
而在她的身边,则是其形影不离的好姬友花凛,
两人后方,身穿和服,气质沉静的鬼女红叶,正保持着一贯的缄默。
“呦,又见面了,帅气的大哥哥!”
刚一碰面,双眼冒着星星的花凛就凑上前来,兴冲冲地贴着他坐下,伸出白净的小手,满带诱惑,又神秘兮兮地开口。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家蛮大的,里面还养了一只会跳舞的大恐龙!”
此刻,正在角落里观望着自己御主的鬼女红叶,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优雅沉静的脸上也不禁窜起了不自然的晕红。
“砰!”
不过,没等萨麦尔开口,一记又快又准的手刀劈在了好友的脑袋上。
“公共场合,你给我少发点花痴!”
大感丢脸的绘里世,对于好友如此不堪的表现,气得直磨牙。
“可是,他真的好帅啊……”
某个究极颜控,捧着脑袋,郁闷的嘀咕。
绘里世翻了个白眼,无视了对方的念叨,转而看向面前的萨麦尔,犹豫片刻,轻哼询问。
“怎么,你没找到工作?”
“不是,我目前在黄金鹿酒吧上班。”
萨麦尔摇了摇头,轻笑回答。
绘里世目露狐疑,明显有些不信。
“真的?那你怎么不去上班,坐了这趟车?”
“我这次出门,是为了去新宿提货,不信你看。”
萨麦尔顺手从口袋中掏出玛塔•哈丽塞给他的提货清单,展示给这位前房东看。
见到了确切的凭证,绘里世这才放下心来。
“那就好。”
虽然语气看似说的漫不经心,但那张小脸浮现出了明显的轻松
“诶?新宿?刚好我们顺路!”
此刻,听到萨麦尔所说的目的地,花凛顿时眼睛一亮,又凑过了脑袋,重新开始酝酿着蛊惑的台词,诱拐之心不死。
“帅哥,我家……”
“你给我适可而止!”
终于,忍无可忍的绘里世,开启了无双模式,照着那颗犯花痴的脑袋,咬牙切齿的一阵猛敲。
萨麦尔望着嬉闹的一对好朋友,轻笑摇头。
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