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
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感受着女孩子颇为强势地揽在自己腰肢上的手，卯之花千代好像才终于肯相信——
面前的柚子...是和九条入鹿同等的存在。
「座」——
或者说...堕落后的规则类能力者。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柚子...柚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堕落的？
而且，柚子的模样，看起来也好像完全不是堕落后的异格者模样。
女孩子的身体依然温暖而又柔软。
那孩子的眼睛依然是那种苏我氏近乎标志性的嫣红颜色。
但是...卯之花千代看着苏柚子身后那个剑刺王座，感受着女孩子身上那种强烈到近乎霸道的侵蚀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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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柚子...好像确实已经堕身异格。
随即，卯之花千代又发现了另外一件她不管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柚子身上的灾厄气息，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相反地——
当那漫漫海水淹没了她脚踝的时候，卯之花千代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这无尽深渊，对于能力者来说宛若地狱的地方。
竟然再也无法给予她一点侵蚀的感觉。
“之前还没有输够么？”振开遮天的双翼，九条入鹿注视着苏柚子。
她尽可能地远离着因为苏柚子的降临而出现的海水。
谁知道那海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自己的「珈蓝」依然被圣·米迦勒的‘亡语’所封锁着，在突破那道‘言灵’的力量之前，九条入鹿几乎丧失了使用「珈蓝」恢复己身的可能。
就算没有什么毒...万一...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电脑配件’之类的东西。
九条入鹿俯瞰着苏柚子和卯之花千代。
那自己可就要享受盛宴了。
“还是说——”「珈蓝」的微光闪烁，九条入鹿瞬间欺近了苏柚子和卯之花千代。
卯之花千代警觉地从女孩子怀里下来，攥紧了手里的薙刀。
“你喜欢那种被欺负到昏厥的感觉？”
卯之花千代攥着薙刀的手一下子都攥死了。
怒发冲冠。
几乎是红着眼，她挥舞着薙刀杀向了九条入鹿。
「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自己的学生。」
「对——」
「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但是这一次...已经吃过一次「弑神兵器」的亏的九条入鹿，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再吃一次闷亏。
黑色的羽翼如斗篷般遮蔽住了九条入鹿的身体。
卯之花千代挥舞着薙刀，她背后的推进翼蓝光喷涌而出，看上去就像是张开翅膀飞向萤火赴死的蝴蝶。
薙刀的刀锋已经挥砍在九条入鹿的羽翼上。
羽翼如脆弱的布帛，轻而易举地被卯之花千代一刀撕开。
「有什么用呢？」
「特异型针对九条入鹿的弑神兵器...可以轻轻松松地突破九条入鹿的防御。」
如果——
按照道理来说的话。
苏柚子忽然感觉到了风。
像是有微风拂过面颊。
但是...苏柚子却能感觉到——
那微风之中蕴含着的...仿佛巍峨巨峰摇摇欲坠，将要倾倒的恐怖力量。
“危险——”苏柚子抓向了卯之花千代「弑神武装」上的尖锐蝎尾。
锋利的蝎尾几乎是在瞬间就划破了苏柚子的手掌。
鲜艳的红色血液洒落。
苏柚子硬生生地将卯之花千代往后拽了一步。
她看到...如布帛般被破开的羽翼之后，九条入鹿扬起的笑容，还有女人那双灿灿的暗金色竖瞳。
“反应很快么——”
“我可爱的后辈。”
九条入鹿的羽翼如帷幕般被拉开。
世界昏暗无比，她和九条入鹿被放置在了舞台之上。
台下没有观众。
这是一支应该属于她和九条入鹿的独舞。
绚烂飞舞的莹蓝色光点，像是夜幕中缭乱的萤火虫，围绕着九条入鹿旋转。
看似梦幻的光景，但是苏柚子却感觉到其中的危险和可怕。
九条入鹿周围的一切，都在消失。
领域分崩离析，隐隐约约地甚至都能看到深渊外的光景。
为自己和卯之花千代担忧的众人。
扑朔幻灭的人造太阳。
被佐仓恋心阿姨横抱在怀里治疗的柳德米拉。
以及...一双双饥饿贪婪的暗金色竖瞳，比黑暗更加黑暗的...深渊之底。
绚烂飞舞的莹蓝色光点，将被它们触及到的一切灰飞烟灭。
苏柚子的心里抛出了那个一直以来的疑问。
「逆转因果——」
「真的只能对自己使用么？」
显然...是否定的。
飞舞的莹蓝色光点，慢慢推进，旋转，发散。
它们毫无死角地湮灭着一切。
九条入鹿的周身都已经一片空无，只剩下了被吞没后的黑暗。
只是一眼...就让苏柚子觉得身体不由自主地反应，畏惧的黑暗。
很快——
那些飞舞的莹蓝色光点就将把一切都碾碎成渣。
即便是苏柚子能扛下那些「珈蓝」的光点，在完全的黑暗之中，她也只能变成惨遭九条入鹿蹂躏玩弄的待宰羔羊。
伫立在黑暗尽头的九条入鹿，如神明般俯视着苏柚子和卯之花千代。
“小柚子知道为什么我从未对他人使用过「珈蓝」吗？”
蓝色的光点落在了九条入鹿受伤的指尖。
伤口想要修复，九条入鹿身上却弹出了一点淡淡的金光，阻碍着「珈蓝」改变九条入鹿的因果。
看着那点金光，九条入鹿的神情满是厌弃。
“因为...”
“它们承受不住。”
“不过只是蝼蚁草芥...触碰到「珈蓝」的瞬间，就会因为承受不住倒错的因果而彻底崩坏。”
如果说苏柚子的「逆理之手」有着‘无法’对生命体生效的副作用的话。
那么九条入鹿的「珈蓝之理」，则是因为效果太过强烈，导致除了她本身以外的一切，都无法承受她的力量。
她摊开双臂，悲悯地注视着苏柚子。
那种目光好像在说...我可爱可怜的后辈，之前的玩闹是不是让你产生了一种错觉？
产生了一种...你完全解放「座」，就真的拥有了和我一搏之力的错觉。
之前不过只是玩闹而已。
你又怎么当了真。
“哭泣着向我求饶吧——”
九条入鹿看着缓缓推向苏柚子，推向那个衣着暴露的弑神兵器的「珈蓝之理」。
“夹上尾巴，向我摇尾乞怜。”
“兴许——”
“我能饶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