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惊沿着深渊而行,不时的关注这深渊之中的动静。
“那是什么?”他眼睛非常敏锐,不自禁倒退了几步。
在就这无尽深渊下,漆黑如墨的最深处,竟有一点晶莹闪烁,模糊的传了上来。
“该不会是有什么恐怖生物要出来吧?”他神情一滞,心中震颤。
龙气汹涌,化仙液的气息扑面,黑暗的深渊中那点晶莹清晰了不少,逐渐上升。
“是被龙气推上来的!”
“是一座玉宫!”
龙气涌动,如潮水一般从深渊下冲出,一座玉宫沉沉浮浮,晶莹闪闪。
它并不是很大,与一间房屋差不多,称之为宫太勉强了,但是它的形状却是一座宫殿。
玉宫通体剔透,完全透明,在地下世界中很奇异,有阵阵灵气溢出。
在玉宫之上的匾额上书三字:转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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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字,又不认识!”封不惊皱眉,但此宫自深渊而出,一看就是不似凡间之物,一定来头极大!
“这种文字和当时在天庭之中所看到的差不多,应该都是一种文字,前辈应该是认识的!”
封不惊虽然不识字,但也还是将这三字记在脑中,以留日后有机会找出其中含义。
“里面有人!”就在他在记忆文字的时候,突然瞳孔一阵收缩。
他看到,就在玉宫中躺着一个人,如冰晶结成,通体雪白,近乎透明,与冰宫颜色一致。
他静静躺在里面,黑衣蔽体,体态雄伟,头发乌黑光亮,遮挡住了大半容颜,无法看到真容。
但是,毫无疑问,这必是一具尸体,但他和那老猿一般,没有丝毫尸体应该有的样子,像是在沉睡。
“这又有一个仙人要复苏了?”封不惊双眼光芒闪烁。
他正想着,就好像见到他的眼皮动了一下!
封不惊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去多看,赶紧迈步就走。
“不见,不闻,这里的一切都和我没关系!”
终于,在封不惊走出百里之后,在前面发现了一座破败的木桥,搭在深渊上面,联接对岸。
“我就知道,一定还是有路的!”
封不惊大喜,快步赶到桥边,这木桥破破烂烂,在风中左右晃动,给人的感觉极为脆弱。
但封不惊现在也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走上。
“撑住,可别塌了啊!”
此地禁空,封不惊也没办法让自己的体重减轻,只能战战兢兢的走在这木桥上。
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听见耳畔咔嚓一声。
顿时,他的身子就僵住不敢动,“没事,没事,有前辈的因果庇佑!”
他给心中打气,再次迈步。
“轰!”
木桥直接断裂开来,封不惊只觉脚下一空,随即就立即下坠!
“我去!”
封不惊大惊,立即就施展手段想要自救,但他一切的手段,在此地都是没有反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断的往深渊之中跌落。
一千米、两千米、三千米……
他极为心惊,足足下落了四千米,还没有到达底部,好像是永无尽头,通向幽冥。
五千米、六千米……
一直下行到九千多米的时候,砰!
封不惊砸在实物上,被这下落的力道震得脑袋一阵发晕。
他本以为是已经落在深渊底部了,起身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在一座石桥上。
石桥和上方的木桥垂直相对,把封不惊接住,至于深渊。
他再往下去看,还是无法看到尽头。
在石桥上,封不惊阵阵心悸,感到身下深渊好似有某种存在,已经发现了自己,正在下面窥视!
“先看看石桥通往何处!”
他走在石桥上,有一种古老与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回到了太古时代。
深渊之底,并不是多么黑暗,有零星的光电碎屑,在闪烁光芒。
不过,深渊实在太大了,难以全部照亮,还是有些暗淡,放眼望去,一片空旷,根本不像是地底,倒像是来到了一片星空之中。
“那是什么?”
就在石桥前方,似有古老的建筑物,破败不堪,不成样子。
他快速向前走去,石桥的尽头出现了一处巨大的山洞。
“像是一个祭坛,该不会是祭祀之地吧?几乎彻底坍塌了,荒废无尽岁月了。”
还没有来到近前,他已经看出,这是一处古老的祭台,很难推测它存在多少年了,镌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连石头都快腐朽了。
“那是……”封不惊瞳孔急骤收缩。
当来到的近前的刹那,他无比震惊,脸上写满了不相信的神色,随即好似是想到什么,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在祭坛外围还看不出什么,当登上坍塌的石台,来到最上面后,他就看到,
最上面是白玉祭坛,充满了岁月的气息,虽然几近坍塌,但还是能够看出样子。
他蹲下身子,用手不断的触摸,口中喃喃个不停。
“木桥早不断,晚不断,偏偏老子上去了就断,能横跨深渊的木桥,绝不可能连老子的身躯重量都无法承受,而下方还有石桥连接了这白玉祭坛,是不是说,走木桥不是生路,只有坠落下去,走这石桥,才是我那一线生机的所在?”
至于封不惊猜测的对与不对,验证起来很简单,直接站上去就行。
封不惊起身,站到白玉祭坛上,发现任何动静都没有发生。
“难道我猜的不对,这白玉祭坛已经破损了,或者是我身上没有相应的开启之物?”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玉匣突然飞了出来,再次照射出光芒。
瞬时间,把这洞穴整个照亮。
光芒洒落在这白玉祭坛之上,顿时化为一阵橘红色的光。
封不惊只觉得眼前光亮一闪,立即往脚下去看的时候,发现原本破碎的祭台,竟然已经变得完好无损,不只是这样,这山洞给他的感觉也不一样了。
那种岁月沧桑之感荡然无存。
“吼!”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吼声从洞穴之外的深渊传出,随即山洞就开始剧烈震颤起来,一股股黑气升腾而起,就要往洞穴灌入的时候,被玉匣之光挡在外面。
而脚下的白玉祭坛也慢慢亮起,有白光发出。
而封不惊此时就觉到有一种无法抵抗,无法阻挡的恐怖气息自深渊喷薄而出,随即一只长着绿色尸毛,黑色尖爪的大手,伸了出来,直接刺破了玉匣之光,朝玉匣抓来。
封不惊看到这大手之后,顿时就感觉到体内一热,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双手之上就开始有血红色的肉瘤生出,一个一个生出的很快,瞬间就密密麻麻,将他的双手化为了一堆由肉瘤堆砌而成而恶心形状。
肉瘤还不断从双手向他的胳膊蔓延而来。
“怎么会是,我这是怎么了!”
封不惊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痛苦和不适,要不是他亲眼所见,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双手此时已经化为了一团恶心的肉糜。
一刹那之间,封不惊的双臂也被同化,而且化为肉糜的双臂,好似诞生了独立于封不惊的生命和意识一般,竟然在不受控制的扭曲的朝着头顶的玉匣抓去。
而这时,白玉祭坛终于启动,白光一闪,封不惊的身躯连带着头顶玉匣瞬间消失。
而那从深渊伸出的恐怖大手,一把抓空,失去了玉匣之光,那山洞和白玉祭坛顿时变为之前的残破模样,岁月沧桑之气再次散发而出。
被那大手一拍之下,化为齑粉,消散而去!
封不惊白光一闪之后,再去看时,发现自己没有出现在仙墓之外的地界,反倒是周围的天地一片昏暗,周围更是有滚滚白气弥漫,让他的目光看不远。
但此时的他,还没有功法去管这些,就看他大吼一声,身躯狠狠地一震。
随即双臂的那肉糜从身上断裂而下。
那肉糜落在地上,还在不断的扭动着,并没有失去其中生命。
封不惊看的诡异,不敢留手,双眼一道金光射出,彻底将肉糜破碎湮灭。
“我的天,刚刚要是传送的再慢上一步,不说那大手,我自己恐怕就要被这肉瘤全部侵蚀了!化为一堆扭曲的肉糜了!”
看那肉糜诞生出生命的样子,封不惊猜想,要是自己彻底化为此物之后,自己也就应该不存在了。
这种不存在和死亡的感觉好像还不一样,是一种被转化,被取代的感觉。
不会察觉到任何痛苦,身体不去看的话,也不会有任何不适之感。
这全部的这些,也就仅仅是封不惊看了一眼那大手所导致的!
“这种变化,那深渊之下的大手,难道说就是陈玉楼原来提到过的癫仙?
深渊之下,有癫仙存在!这癫仙,是复苏了,还是被封印了?”
封不惊此时感觉,自己脑中已经可以把这一路上的所见联系起来,描摹出一个消逝在历史岁月中的一枚碎片!
癫仙出世,与仙人在此大战,在付出陨落了众多仙人之后,终于将那癫仙封印到这深渊之中,而那些仙人也留有后手复苏的机会。
而此时仙人复苏在即,那封印也开始松动,让那癫仙在深渊之中,已经能拥有了一定力量。
而这种力量,对于生命之物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灾难,位阶不足之人,就是看上一眼,也都能被污染为肉糜怪物!
想到这里,封不惊就感觉,一场能席卷世界的风暴,已经在默默的酝酿,积蓄力量,随时都会爆发。
无论是那复苏之仙,还是即将破封印而出的癫仙,都足以摧毁此界!
“真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有个子高的顶着,此时不是我一个炼虚境修士能改变的事情,最多出去之后,把这里的情报散播开来,不过首先是要能出去!”
封不惊环顾四周,发现身后的白雾之中,矗立着一个高耸巨大的黑影。
他迈步前往,走进来,发现竟然是一个古老的门阙!
上面的三个字,还是不认识,他把那三字记住之后,走入门阙之后。
此地犹如一片被白雾弥漫的旷野,门阙之后,也是什么都没有,就在他疑惑的不知道该往何处而去的时候。
突然玉匣再次发光,这次的光芒直接射在门阙之上。
门阙冒出红光,在门洞之中汇聚出一片如旋涡旋转一般的光幕。
“这是,让我再传送一次吗?”
封不惊现在对玉匣,已经完全信任。
他之前和陈玉楼都以为,此物就是一个简简单单装有仙缘造化的玉匣。
是前辈委托他们送给沧澜宗一个叫李致的弟子的。
但现在玉匣出现了种种玄妙,他就知道,事情绝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这里面玉匣之上,承载了恐怖的大因果。
而这因果之力的存在,让此界的一些事情从未知,化为了类似于定数一般的存在。
封不惊就是再愚钝,走到这里,也应该清楚什么是因果了!
起因定果!
因由过去而来,定未来之果!
也就是说,自己这一路,被前辈的因果庇护,也就是被类似于命运的力量所笼罩。
只要自己按部就班的跟着去走,就不会有差错。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送玉匣的,类似于信使一般的存在。
不管路上遇到何种挫折,因果最终还是一定是会将自己送到沧澜宗,也一定会让这玉匣落到李致的手中。
“这就是仙人的手段吗?”
封不惊领悟到因果为何物之后,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难道,仙人就能凭借因果,在千万年之前,就能影响,甚至于插手后世之事?
而前辈,也仅仅是对其进行简单运用,就能确保我将这玉匣送到他想要给到的人,丝毫不怕我们把这玉匣私自昧下。
这其中,我的贪念和挣扎,陈玉楼的清明与癫狂,早在接受玉匣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这这.”封不惊再次去看玉匣的时候,眼中已经露出恐惧。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思想,选择,看似是随心而发的,但这所谓的随心而发,却是被人设计好的,让他以为的随心而发。
“命运!命运!这就是命运吗?就是连正面对看,对了解的能力都没有,在无声无息之中,在每时每刻之间,都在被其随意摆布!
但,要是我现在就把玉匣打开,贪下其中之物,那又如何?会不会就能打破这种因果?打破这种被设计好的命运?”
想到这里,封不惊也不急着进入光门,而是眼露凶光的看向玉匣!
此时的他,和当时的陈玉楼甚为相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