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恨山脚下,烈日当空,不论是凶猛的狮子鬣狗,还是温顺的牛羊马匹,都在试图寻找遮挡物掩身,以躲避空中那火辣辣的烈阳。
与这些动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个正在流溪河中光着膀子的少年,只见少年旁边有一只小船,奇怪的是,河水虽说流淌得比较缓,但那小船也不可能矗立在水中只是左右摇摆而不随水流动。
仔细一看,原来船和少年之间有根绳子连接着正横在水面,被绑得直直的像跟木棍似的,只见那绳子的一边固定着船头,一边竟捆在那少年的腰上,只听船中传来一阵呵斥声:
“腰要直,背别躬,身子蹬得再低一点,脚分开一些,对!就是这样,腿别发抖。”
不论天晴下雨,总能在流溪河中看到少年和小船。
然而所不同的是,船中已经少有呵斥声传出,船身也不再被流水所左右,如同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不被外物影响、不随波逐流那立在水中。
船上似乎逐渐多了些沙石,而且越来越多。
紧跟着少年拉着小船的身影出现在流溪河水流湍急之地,又过了不到半月,少年来到流溪河在南粤国境内水位最深之处,此时少年身后的小船已经不见,换成了一个身形魁梧的虬髯大汉。
这两人便是齐正松和他的父亲。
“可以了,松儿,你的力量和速度已经可以做到收放自如,接下来我已经帮不到你了。”
“父亲,你是说我能完成三个考验了?”齐正松显得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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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髯大汉伸手往河中一抓,齐正松习惯性的眼睛半闭,才眨眼功夫便看到父亲手上凭空出现一条鳄鱼,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尾巴和头颅的鳄鱼,齐正松眼睛睁大,瞳孔猛缩,虬髯大汉手中之物又突然消失,齐正松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由得惊呆了,发出惊呼声。
他的眼力何其之快,远超普通人没有千倍也有百倍,脑海中适才的画面逐渐浮现,变慢,像庖丁解牛似的分解父亲一系列动作。
只见一条鳄鱼正欲朝他们游来,突然一只大手凌空飞到鳄鱼上空,鳄鱼跳跃出水面嘴巴大张欲向大手咬去,突然嘴巴愣在半空,尾巴斜着立在水中,但是整个身体的头尾之间却已经消失不见,也就是虬髯大汉手中的大半截鳄鱼身体,随着齐正松瞳孔猛缩之际鳄鱼身体又奇迹般的复原,鳄鱼落到水中,砸得水花四溅。
这鳄鱼已有灵性,知道是遇见了高人,适才因为眼拙以至于在阎王眼下游了一圈,如今好不容易还阳,它岂能不怕、岂能不逃。
“看到了吗?松儿!”
虬髯大汉声音响起:“从青玄体内取出黑珠,考验的是你对速度和力量的掌握,所谓一通百通,你既然能借一根软绵绵的绳子便能定住船只,自然也能隔空取物,你差的不是力量和速度,更不是天赋,你欠缺的只是时间,只有时间才能帮到你。”
“至于凌空跳跃到天恨山那般高度,也着实是难为你了,你的实力远远没达到彻底摆脱大地束缚越力的地步,你可知天恨山为何叫天恨山,它的高度几乎可与天齐高,你要想靠真本事甚至用蛮力去做到,除非你的实力已然达到以武道破碎虚空,遨游九天,独步八荒的地步。所以,松儿你…”
“所以我只能取巧。”齐正松抢着回答。虬髯大汉看了他一眼,欣然点头。
说完父子两如履平地般踏水而行,赶到天恨山麓。
“至于第三件事嘛?”虬髯大汉抬头,抬头望向天恨山,山麓多是芳草和少许杂树,五百丈高以上丛林茂盛,千丈之上皑皑白雪覆盖,再往上一片雾气腾腾,哪怕是已齐正松的眼力也看不清,他正好奇天恨山数千丈以上会有什么东西,只听他父亲声音响起:“这是为许家小子而出的题…”
虬髯大汉说完哈哈大笑。
芳村,许致谦正在和大黑蛇对立,这一个月以来,黑蛇对他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许致谦给了它诸多食物,鸡鸭鹅,羊牛马,死的活的都有,恨的也是许致谦给的这些血食,因为吃多少它就得吐多少。
更可气的是癞蛤蟆还在一边蹦蹦跳跳看着它受罪,等到它吐出血食,蛤蟆便纵身跃起前爪相击,像是人类鼓掌,一双大眼睛鼓起又旋转着,幸灾乐祸,时不时还陪着许致谦一起逼迫它吃下吐出的东西,偏偏两者它都惹不起,一个是少主人,不能得罪,一个是自己打不过,吞不了。
弄得大黑蛇一个月下来蛇鳞掉了大半。
这一个月,许致谦对于虬髯大汉所设的三个问题自信自己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信心十足。
“父亲,母亲,出来,你们的天才儿子已经可以通过骑牛的那三个考验了!”
白发老叟正在小口小口喝茶,听到儿子的话把茶杯一放,嘴中喃喃道:“这小子以为能欺负一条蛇,就能横行逐仙大陆了?”
孟慧宁正在切东西,听到许致谦的声音,心中一惊,手一歪,菜刀一下切到手指,顿时深可见骨,鲜血慢慢流了出来,这位母亲抿嘴一笑,忙揉了揉眼睛,找了一块布随便绑住手指,来到许致谦训练的后院场地上。
许致谦把心中想法一一告知二老,并请他们明天一起去虬髯大汉,把青玄和大黄牛带到天恨山脚下,他要一鼓作气通过三个考验。
“臭小子,你就这么有把握?就不怕牛吹大了收拾不住丢脸?”白发老叟劝解儿子道。
孟慧宁也深以为然,虽然许致谦平时鬼点子最多,但是这些考验显然不是靠头脑便能完成,二老不看好他。
许致谦跳到癞蛤蟆背上,嘴角微微翘起,双手背在背后,一副高人模样,伸手一拍,蛤蟆应声跳跃。
噗通,许致谦掉了下来,一脸的灰土,比当初白发老叟被癞蛤蟆把亭子撞到埋在破砖烂瓦下还有糗。
“这只蛤蟆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