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河的河面上升腾起蓬勃的水汽,在阴沉沉的天空下显得有些阴森,除了耳边风语的呢喃外,听不到别的声音,无比的安静。
“呜呜呜——”
一阵激烈的号角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天地原本的寂静。
幽暗的森林中出现了无数黑影,当阴云逐渐散去,在哈德拉德营地一里多远的地方,丹人与撒克逊人组成的联军已然从阴云中浮现。
整整一万多武士不知何时起,已经包围了哈德拉德的营地。
这些人可不是那些手提木棍的农夫民兵,他们大多是丹麦国王征募来的来自斯堪的纳维亚的强盗或者海盗,而撒克逊人这边也大多是贵族与久经战事的老兵,换句话说,他们是哈德拉德与阿尔比恩叛军的精华所在。
站在岗哨上,哈德拉德的脸色有些发青,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些迷茫的呢喃道:“他们是怎么……该死!那个传令兵!玛德,该死的叛徒!”
一个亲兵队头领紧张地看着远处正在不断聚集的联军,小心翼翼地吞了一口口水:“公爵阁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快吹号角啊!一个沙漏的时间,我要见到所有法兰克人的战士,快!”
骑在一头由阿尔比恩赠送的高卢大头马上,西格弗雷德嗜血的目光注视着远处急急忙忙集结的法兰克人们。
“没想到吧,你们这群卑劣懦弱的赛里斯人。”西格弗雷德从腰间摘下了一个金丝缠绕镶嵌着宝石的黄金号角,“安东尼,我要用你的头盖骨做我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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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身后庞大而精锐的军队,西格弗雷德对着不远处的法兰克营地,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瓦尔哈拉!”
“沃登!”
“哼哼!”
“啊啊啊啊!”
伴着震天的战吼声,紧随着各自战团首领的脚步,高大野蛮的蛮族士兵从远处的丛林中突出,向着法兰克营地冲去。
脚步交错,尘泥升腾,甲胄与刀剑的摩擦声在战场的上空汇集成了一片海洋,重重的铁靴砸在地上,每一步都是深坑。
剑,斧,盾,每一把武器都闪着嗜血的光辉,在遮住了额头与眼眉的头盔下,来自北方的日耳曼蛮族战士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另一边,在各级大小贵族的带领下,法兰克的骑士们也勉强组成了队伍,只是军队中马匹缺乏,无法组成战斗盒子的方阵,于是法兰克人的军阵只能组成一个空心的大阵。
“天父在注视着我们,这是对异教徒的神圣之战,那些为自己的勇敢和坚韧而死的人有福了,为着天父正等待着赎去了你的罪!”鲍尔达神甫并没有离开,他骑着一头矮马,手捧《拜日经》,在军阵中来回奔跑着,念诵着经文,为战士们上着士气buff。
“杀!”
“天父保佑!”
“异教徒,死!”抽出了腰间上好的法兰克长剑,哈德拉德向着一指,便带着一百多近卫的骑兵领着士兵们向着敌阵冲锋而去。
在哈德拉德的领导下,法兰克的武士们同样发出了战吼,迈着狂乱的步伐对着联军的士兵反冲锋而去。
三十步。
“等一等——”西格弗雷德向着士兵大吼道。
二十步。
“标枪!”
“举盾!”哈德拉德几乎是咆哮般吼出了这句话。
十步。
“掷斧!”
哈德拉德将飞斧向前猛掷:“天父的圣战士们,冲啊!”
“杀!”
两股带着血肉与钢铁的狰狞洪流撞在了一起,整条战线便犬牙交错起来。霎时间,斧枪刀盾交锋的“叮当”碰撞声不绝于耳。
人们头顶着头,肩抵着肩,长枪与重斧从盾牌后探出,血雾扬起,每一次重斧出现都会斩下一个沾满了鲜血的头颅,铁锈的血腥味像是爆炸一般向着四周蔓延开。
“死!”
法兰克人紧密排列在一起,良好的锻造工艺让他们在装备上远胜冶铁技术垃圾的丹人与撒克逊人,无数个法兰克盾甲步兵组成了一道不可攻破的墙壁。
法兰克人、丹人与撒克逊人们交锋在一起,拼尽全力推搡和劈砍着,在拥挤的接战战线上,鲜血在黑色的大地上画了一道亮眼的红线。
打到这个程度,已经少有理智可言了,战争是恐怖的,但这恐怖的事往往却能激起人的愤怒和求生欲。
如果冯森在这里,他肯定要感叹这个时代人的武德充沛,倒不是仗打得多高明,而是这份没脑子蛮勇带来的士气。
三方士兵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恐惧与狰狞的火焰,他们嘴里不断发出战吼声,鲜血已然染红了他们的衣服与武器却仍然不觉。
“死!”
重剑劈下,劈开了一个维京武士的脑袋,哈德拉德一脚踢出,将有些崩口的长剑从对方的骨渣中强行拔出。
向着侧方的战线望去,哈德拉德咬住了牙,肉眼可见的,法兰克人的军队正处于劣势。
法兰克人毕竟匆匆上阵,不仅原先的编排混乱,后方的人也来不及支援,甚至还有部分人都没到齐。
在人数的劣势,哪怕他们的物质条件高于维京战士,但战略上的失误,再多的战术成功都无法弥补。
异教徒的长剑横扫而来,犹如旋风般猛烈,法兰克人的盾牌被破碎,武器被折断,法兰克人的武士们在围攻下,一个接一个倒下,战线不断地后移。
在不间断的号角声中,战败的恐怖气息已经弥散在空气里,终于如同洪水退潮般,在各级贵族头领的带领下,法兰克的军队不断地向后逃离,而西格弗雷德的联军则步步紧逼,继续向法兰克的营地冲去。
当奥丁的子民们冲入营地时,法兰克人已经无力抵抗。
被败军裹挟着,哈德拉德的脸早已失去了血色,他望着不可阻止的溃败,也跟着向后逃去。
追杀持续到了中午,当联军战士们联袂归来时,他们不仅抓住了三千个法兰克人的战俘,还获得了一大批物资与精良的装备。
只不过西格弗雷德没有找到他最想要的东西——冯森的脑袋,虽然感到可惜,但西格弗雷德认为,那已经是不远的事了,因为……
“你确定那些赛里斯人的军营就在这里?”看着眼前这个不断点头的法兰克人战俘,西格弗雷德满意地将目光投向了北方幽暗的森林中。
“赛里斯人,我来了!”